第6章（1/2）

萧黍被人从大狱里提出来，沐浴更衣，蒙着眼睛带走了。

他试图辨别他到了什么地方，然而地形不熟，这不是他的府邸，也不是刘熙的寝宫，他认不出这是什么地方。他坐到了椅子上，一把宽大的太师椅，手脚都被绑缚在椅子上。

但他闻到沉水香的味道，有点凉，又有点奶香的甜味，深远厚重。这是他喜欢的香，总让他舒缓放松。

但现在却叫他毛骨悚然起来——这样了解他，还会是谁呢？

他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紧不慢。

这是他十分熟悉的脚步声——

他眼上蒙着的黑布被摘下来，映入眼里的是一片袍角。黑色缎料，祥云暗纹，杏色滚边，金线绣龙。那一条龙正对着他，张牙舞爪，怒目圆睁。

刘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俯**来，弯起笑眼，缓缓地说：“丛兰，好久不见了。”

萧黍偏过头去，垂着眼眸，并不去看他。

刘熙双手捧着萧黍的脸，不叫他转头。他说：“丛兰……怎么这样冷淡？你知道你有多少罪名？你知道桑廷裕那老东西多难缠？你知道朕把你捞出来费了多大工夫？”

他叹了一口气，说：“你不知道。他们说你胁迫天子，隔绝内外，他们说是你逼迫朕退位的，他们说是你暗害刘铘，说你独揽大权，说你想反——”

萧黍抬头看他了。刘熙接着道：“但朕知道不是。”

萧黍直视着他，终于开口了：“陛下，臣有苦衷……”

刘熙直接跨坐在他腿上，抱着他，声音绵长，又有些委屈：“我想你了……”

刘熙明显地感到萧黍浑身一颤。他在萧黍耳边吐气：“你有什么苦衷，说来给朕听听？”

萧黍不答话。他含住了萧黍的耳垂，用舌尖去拨弄它，在上面打转。

他的一只手抚上萧黍的脸，他能感觉到萧黍的每一点变化，每一个小动作。萧黍的手握紧了椅子扶手，萧黍的喉结动了，萧黍咬紧了后牙，萧黍的呼吸变快了。

他用牙齿咬着萧黍的耳垂，轻轻磨蹭。刘熙和萧黍做过太多次，他太了解萧黍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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