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长发为谁梳(1/2)
傍晚时分,为参加晚上亚泽王的宴会,阿多便忙前忙后地帮我梳洗打扮起来。她先帮我穿上长袍,然后将我的长发散开来,细细的梳起一根根小辫子。
在吐蕃国的习俗里,女孩子在小的时候,梳两条辫子,十三四岁梳三条辫子,十五六岁梳五六条辫子,到了十七岁时,便得梳几十条辫子,俗称‘上头’。这种装扮,象征已经成熟,可以被男青年们追求的一个标志了。我素来并不喜欢这样的繁复的东西,平日里在大论府里,我只是将头发松松的拢起,用一根发带扎起便了。不过今夜要见亚泽王,虽我是大周人,也得遵守这吐蕃礼俗。
阿多边帮我梳头,我边和她闲聊些家常趣事。正聊着,忽觉身后有人。
铜镜中,除了我和阿多外,又映出一张俊秀的脸庞。
“让我来罢。”宿迁接过阿多手中的木梳,又吩咐她道:“你去准备姑娘今夜宴会上要用的东西,去吧。”
阿多依命出去了。
宿迁将我还披散着头发,用木梳挑起一缕,慢慢的编了起来。
他冰凉的手碰到我头皮,我被激得一个轻颤。
“手怎么这样冰?”
“今日带‘白雪’出去走了走,它怕是被闷坏了。”
‘白雪’和‘阳春面’这两匹马儿,这三年来,俨然成了一对最亲密的情侣。不过,‘阳春面’时常有机会陪着宿迁驰骋沙场。‘阳春面’却只能呆在大论府里,百无聊赖的陪着我。
“是吗?”我也轻笑,“这几月飞雪不断,我也只能将它关在马厩里,也难怪它闷得慌。它本就该是匹战马,好好训练,绝不比‘阳春面’差呢。”
“可惜,‘白雪’怕是没机会上战场了。”宿迁轻笑。
“为什么?”我转头看着他。
宿迁将我的头扶正,道:“别乱动。”
说完,又笑,“它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什么?”我不敢动,只得僵着脖子,对着铜镜惊喜的叫道,“怪不得呢,我说它最近怎么食量比过去大了好几倍,这阵子,肚子也仿佛比过去鼓了些,原来是怀孕啦。”
“哎呀,‘白雪’和‘阳春面’要当爸爸妈妈啦,真是有趣得紧。”我拍手大笑,催着要去看这两匹马儿,正欣喜间,却见宿迁开始激烈的咳嗽起来。
自三年前他在这雪域高原病倒后,便落下了病。一到春秋两季,便时常咳嗽。吃了许多药,却也不见好。我曾怀疑这是肺炎,可很多症状却又和我所知的肺炎症状不符。
我转身将咳嗽不止的宿迁扶坐下,噌怪道:“你才行军回来,身子虚得很。这雪才化的时候,是最寒,最伤身的。这阴寒入了体,可不得了。你呀,就是不听劝。今晚我就奏请亚泽王,让你好好休息几日。真真是累坏了身体,不值当的。”
我边唠叨,边倒出一杯我才泡的宝云茶,将药和在茶水里,又添上些红糖,让宿迁喝下。
这宝云茶,为我今世的故乡杭州所产。是西湖群山生产的,最为珍贵的三种茶,宝云茶、香林茶、白云茶中的一钟。这宝云茶,为此三种茶之上品。也是我今生的父亲,沈子俊的最爱。本来这是大周天子的贡茶,可因着提供这种贡茶的茶坊老板,是我父亲的至交。于是,家里这种茶,便从未断过。因为父亲,我也这种茶有些特别偏好。
此事,我不过偶然对宿迁提起过一次,不想他却记在了心里。不出半月,我的屋子里便放上了好几罐这种茶叶,从此,便再没有断过。
“你本就是个懂医理的,为何却如此不知爱惜自己。”我轻拍着他的背,希望他能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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