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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曲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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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常小公子提供的路线,出了小院后,穿过较为萧索的北街,就可一路绕到后城门。城门处仅有不到十人的卫兵把守,一见玉牌,当即放行。

从雁回城到蔚山虽只有百里路程,不算太远,但中途需穿过一片沼泽地。夜色之下行路难免危险,这也是出发前常小公子千叮万嘱一定要留意的。宋拂暄紧了紧马缰,摸着朦胧月色疾行奔驰,于七十里处与沼泽地相遇。

这是一片泥藓沼泽地,遍布青密的草藓,不注意看很可能会当成是片普通的草原。幸而常小公子有一回外出游山时曾途径此处,据他说,沼泽地的东面有一条细长田埂,也不知是天然生成还是人为,勉强可够一人一马通行。

小黑马佷聪明,今日不过是第二次骑它,倒像是认识了许久的老朋友一般,全程乖顺又听话。宋拂暄顺利找到了那条快要被草藓淹没的田埂,抚了抚小黑马的脖子,伏在它耳边轻声道:“准备好了吗?这段路就拜托你了,小心呀。”

小黑马居然好像听懂了似的,扬起长长的脖颈鸣啸了一声。四肢小心而缓慢的踏上了田埂,徐徐往前行去。

这条田埂不算很长,横亘在沼泽群中,大约半里宽,以现在的速度,不出两盏茶的工夫便可穿越。小黑马行得稳当,宋拂暄压低了身子尽量贴在它背上,以减少迎面风吹的阻力。

行程过半,身下突然一阵咯噔。

是小黑马踩了个空。

夜色太暗,踩空一脚也算情理之中,然而小黑马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歪向了一边。宋拂暄勒住马缰示意它不要再走,小黑马喘吁吁的哼哧了两声,乖乖停住了脚步,可身体却不受控的继续向下歪去。

还好,下降速度不太快,一切尚来得及。

宋拂暄翻身下马,伏在地上检查了一圈。果然,小黑马的左前肢陷在了一片极软的草藓里,正不住向下沉去。

“别怕,来,慢慢向后退。”

宋拂暄不确定它是否能听懂这句话,只能一手握住马蹄的上肢,一手轻拍马腹,将头往后扬了扬,示意马儿跟随她转动的方向往后退。可是沼泽地太过薄软,一旦陷入,靠蛮力拉拽只能越陷越深。

尝试了片刻皆是无效,眼看时间一寸寸流过,小黑马没能拽出自己,而草藓已经没到了马蹄膝盖的上方,再往后拖延只会更难拔出。

宋拂暄咬咬牙,将袖子一卷,两只手直接插/入了泥沼中,将马蹄四周的湿泥草藓一块一块、一捧一捧抠出来扔到一旁。泥沼漫漫,泥地里是长年累月陷进去的沙石碎片,每捧出一把湿泥,手心手背都要被碎石划开几道小口子,可她顾不得去管这些了,泥滩陷落的速度只比她的手慢一点点,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马蹄周遭的湿泥清理出来。

如此这般不知过了多久,眼看蹄冠渐渐显露,宋拂暄大喜过望,赶紧仰首朝小黑马喊:“快,快后退!”

只听一声马嘶长鸣,小黑马用力一挣,那只陷落的前肢顺利从泥沼里拔了出来,甩出好大一滩泥点子,溅得没来得及躲开的人一脸加一身。宋拂暄起身确认小黑马没有其它受伤的地方,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搂着它的脖子狠狠抱了抱:“辛苦你了,辛苦你了……不过我们还得继续赶路,殿下还在等着我们回去。走,小黑马!”

长夜一点一点,终是进入了最深暗的那一段。天上星辰闪烁,她并不孤单。

蔚山大营驻扎在蔚山山脚一片开阔的平原上,从高处俯瞰,一顶顶行军帐篷像是一个个硕大的白蘑菇,有序的种在草原上。宋拂暄一路疾驰至营帐外,几名守兵再三确认,才将她领到了主将帐前。

周成昃举着令牌仔细看了好几遍,将信将疑道:“阁下……真的是殿下派来的?”

宋拂暄此刻是一身男装示人,除了玉牌之外,也无其他信物在身,只能抱了个拳,道:“绝无半字虚言,还请将军速速派兵前往雁回城支援殿下。雁回只有府兵百人,即便训练有素,面对数倍于己的流寇也不敢保证孰胜孰负。时间不等人,请将军速下决断。”

周成昃是行伍出身,常年带兵驻扎在外,只在每年岁末时归京述职,与京中官员本不太熟。不过因他出身军旅,每每归京,都会抽几日到京都各座大营与部友叙旧。永熙王辖管京都东营,一来二往的,倒是与这位六殿下熟识了起来。周成昃紧了紧手上玉牌,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点头道:“好!本将这就清点人马,随信官出发。”

随着主将使命下达,原本寂静的军营里顿时吵杂了起来。安世渊的令牌并非可调三军的虎符,只能在权限范围内调动至多一千兵马,但即便如此,这也已经是君王能赋予一个皇子最大的军事权力了。不消片刻周成昃便集结好了一千人马,带着宋拂暄从另一条并不为太多人知的小路出发,一路往雁回城奔去。

返程比来程顺利许多,一千人马浩浩荡荡奔赴雁回,于一个时辰后顺利抵达。彼时大军从北城门进入,沿途仍可见到几处通天的火光从东南和西南两边冒出。

“周将军,”宋拂暄一颗心一直虚提着,紧紧盯着远处烧红了的夜空:“还请大军再快些吧,常府就在西街,那边似有火光。”

青石板的街道上空余铮铮马蹄踏过,倒塌的店铺招子散在路旁,不少房舍的门窗都被砸烂了,断木碎瓦落了一地,望着萧条不已。宋拂暄紧了紧马缰,视线尽头终于出现了一座熟悉的府宅轮廓,再也等不及的率先策马奔了过去。

常府门外一片狼藉,朱红的大门被撞出了一个缸口大的窟窿,门外一排青松被烧得只剩光秃秃的焦黑树干,仍可见几簇火光闪动。几个家仆瘫倒在地,捂胸扶腰,哎呦哎呦□□不止。

宋拂暄翻身下马,顾不得去引身后的大军,也顾不得问家仆们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一路朝府内奔去。常府院内也是狼藉一片,似乎还有打斗的痕迹,数十余支箭矢杂乱无章的散落在地,走几步就能见到一滩渍渍的鲜红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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