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2）

当天夜里伏湛和长安便乔装打扮驾着两匹快马悄悄出了新军营，他们先是去了军队驻地查看了将士们的病情特征，之后便沿着秦山河一路去了上游寻找村落。

他们赶了一夜的路，东方吐白之时才来到秦山脚下，长安牵着两匹马去河边喝水，顺带洗了把脸，一宿没睡，眼睛睁不开啊……

他回头暗搓搓的瞄了眼后面打拳打得虎虎生风的伏湛，心中不由惊叹：果然虎父无犬子，护国公府出来的就是不同凡响！

只是他不知道伏湛向来是个好动的，轻易闲不下来总得找点儿事儿做，以前霸王枪在手的时候，即便是连着耍上一天一夜也丝毫不觉疲累，如果累了便去找景和，有吃有住还有好看的小姑娘。

伏湛突然觉得自己回来不先去找景和着实有些不妥，想想以前他还能……算了算了活着就好。

活着就好。

伏湛打拳的手突然有了一瞬的凝滞，他想起他前生伴新帝回京，景和见到他便只说了“活着就好”这四个字，当时他还难过了很久，直觉的景和是不在乎他了。

可现在看来，“活着就好”，何其难得。

罢了罢了，等这边瘟疫治好了他就溜回东都找她。

伏湛一套拳打完，平复了一下气息，也走到河边扬水洗了把脸，之后甩甩手便又跃上马去。

他扭头对长安说：“走吧。”

“啊？咱们不是刚停下吗？”坐在地上喝水的长安不免发出了一声哀嚎，我这屁股还没坐热呢……

“早些找到源头，也能少些兄弟受苦，驾！”

“哎哎等等我呀！”长安赶紧一个打滚从地上扑腾起来爬上马，挥鞭去追伏湛。

明玉和南柯待村子里的人都好的差不多了之后便离开了村子，此时他们正悠闲地游荡在一个小镇子的集市上，南柯对集市上的小东西都很感兴趣，明玉也一直很有耐心的跟着她。

自南柯到了陆地脸上便覆盖了一块面纱，在南明的时候她脸上的疤痕大家都见过了没必要躲躲藏藏，可是到了这里总归还是要遮挡一下不要吓着人了才好。

明玉的长相本就扎眼，再加上一袭水蓝衣衫淡雅出尘，更衬得他气度不凡，一路上不少姑娘都偷偷打量他，眉眼含笑自带娇羞。

只不过当那些目光落在了他身旁一袭黑衣全身上下无一丝花纹装饰还面覆黑纱的南柯时，就不那么友善了。

那目光有鄙夷、有猜测、亦有揣度。

明玉浑然未觉，倒是南柯被看得有些不舒服。

恰巧他们经过一个卖面具的小摊位时，南柯一眼就相中了一块恶鬼面的黑铁面具，她付过钱，拿着面具走到一边的小巷子里把脸上的面纱换下来，顺带把今早懒得束起的长发在头顶绑了个马尾，待她再出来时，便成了一个恶鬼面的黑衣少年，只是端的外观看来，属实不像什么好人。

随意逛了一圈，简单吃了些东西，南柯便又兴致缺缺的开始犯困，明玉路过药房时抓了些南柯能用上的药，二人于是就回了暂时住脚的客栈。

南柯如今很少想吃些什么东西，每每到了饭时都是简单应付，明玉知道她是内里难受，只是现在还无法可解，他也只能每天换着花样给她熬些药粥补补身体。

那染病的村落在秦山河上游，若他们一直向下走可能还会遇到更多那样的村落，只是他为村民们诊治的那几日，南柯似乎对这件事也很上心，明明自己就难过的很可还是跟着他忙前忙后照顾病人。

明玉觉得自己来陆地的主要目的是找到救治南柯的方法，不能本末倒置顾此失彼，于是教会了村里的大夫如何‘种花’后就撒手不管了，带着南柯一路向东来到了这小镇，镇子上往来的行人不多倒也很是安定宜居。

他熬好了药粥轻手轻脚的推开南柯的门，走了进去发现南柯还在睡着，便把药粥放在了桌子上，他走到南柯床边伸手探向她的脉搏，指尖先感受到的却是一片冰凉。

南柯这样已经很久了，嗜睡，睡着后身体会慢慢冷下去，明玉叹了口气，他自是知道南柯此时不宜多眠，但是又好像只有沉沉的睡过去才能减轻她一些痛苦，明玉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叫醒她，索性就在她床边一直坐着，直到那药粥渐渐凉到了可以直接食用的温度，明玉才唤醒了南柯。

“小柯，小柯醒醒。”南柯没有任何反应，明玉蹙起了眉头，抬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小柯醒醒，吃饭了。”

南柯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她坐起来捧着明玉准备的药粥，小口小口的喝着，咂巴咂巴嘴，确定了没有一丝苦味，她有些高兴的问明玉：“今日粥里没放药材吗？怎么一点儿都不苦了？”

“……不苦吗？”

“不苦呀！”

“既然不苦就多喝些吧，客栈的厨房里没有蜂蜜了，你现在……大约是吃不出什么味道了。”明玉没有隐瞒，如实说出了南柯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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