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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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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晨心惊地想道:“他怎么能知道胖胖的背上长了个恶性肿瘤?太不可思议了。”

许临是在把这只长得像“大耗子”的无毛猫抱到手上的那一瞬间就感知到这一信息的,它喘着粗气,喵鸣声中带着肺杂音,许临看到了俞晨在它背上缝合的伤口,却又很快摸到它背上凸出来的一个硬块,猫咪很瘦,再加上有没有皮毛的遮盖,蜷起来的时候背上的肿块显现出来十分清晰,许临一看它背上的缝合却只是一般皮毛的剐蹭伤,想必是这只猫咪忍受不了背上的疼痛,总是用自己的背朝着墙角剐蹭才弄伤了自己。

就算过了这十多年,他也清楚,如果这颗肿块能取,俞晨不可能仅仅缝合剐蹭伤的伤口,她一定会同时把肿块取出来,现在肿块仍在,表示这必然是一块难以割除的肿瘤。

俞晨惊讶地望着许临,心里没来由地觉得委屈,这委屈源自于一个二愣子在十多年后依然对这个伤害自己最深的人产生倾慕。

“做成标本?你知道这种猫多少钱一只吗?”她心里虽然这万般情绪与感慨,却还是要硬着头皮怼一下,毕竟他高高在上的那种冷淡是多么让人讨厌。

“不管多少钱,现在它这样子也只是一堆肉而已,废物利用,做成标本还能让它的主人有个念想。”许临继续调侃地笑道。

他说得其实有道理诶….俞晨的思维不由被他带偏,没话说了。

“你在这里工作,也在这儿附近住吗?”他看着她,抬起修长的食指掩住嘴低咳两声,讪讪淡笑。

“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周围房租太贵了。”俞晨没有告诉许临自己养宠物的事情,她不想对他透露自己太多信息,毕竟时过境迁,她只希望自己在这里成为路人足矣。

其实在“咪咪”诊所搬到阜外医院对面的第二天下午,临近太阳落山,因为胃痛被邢建国“强迫”准点下班的许临就在自己喜欢买烟的杂货铺前看到了在诊所前和同事一起忙碌着搬东西的俞晨,她干活很卖力,一个人可以抬动一台验血机,利落的短发在浮光里显得亮灿灿的,身上带着一股年轻小伙子的英气,她的脸型很瘦削,却不显沧桑,依然能表现出少女时代的调皮与机灵,皮肤白暂,不时会对身边的同事微笑,眼睛笑起来就像月牙一般。

火烧云的夕阳下,许临在杂货铺前站了很久很久,直到俞晨和同事把车上的东西全部搬进了房子,直到他们关上诊所的大门。

“这里也有便宜的房子,你再认真找找。”他淡然望着俞晨,眸子里星星点点。

“嗯。”俞晨简短回应。

“我还要上班,先走了。”

许临拎着柿子,转过身。

“许临” 她突然叫出他的名字。

“嗯?”他回过头看了看她,眸子里已经全然是柔暖。

“我这些年…过得不错,我不是最差劲的。”她红着眼对他哽咽说出心存多年的痛点。

“知道了。”他眼纹微弯,淡淡笑着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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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诊所后,正是吃饭时间,俞晨把胖胖抱回笼子里,发现自己已经失去食欲,她坐在靠窗的凳子上望着外面不时有阜外的急救车呼啸而过,喝了一口咖啡,记忆的闸门在瞬间打开,回到十多年前在老家搬入林城人民医院宿舍楼的一幕。

……

那一年,林城的夏天来得早,四月已是炎炎烈日当空照。

“小心点!这个钢琴可是德国造的!买的时候花了三万多块钱呢!你们这要是给我刮伤了我可要跟你们经理投诉!” 那一年看着还很年轻的石英站在楼下,朝坐在不远处小型吊车里的司机喊道。

她身穿一件淡粉色的真丝短袖连衣裙,脚蹬意大利某个她也说不出全名的牛皮高跟凉鞋,伸起左手挡在额前想要避开一些刺眼的阳光,手腕上的名牌手表在太阳下泛出一道金光,露出的半截手臂皮肤白暂细腻,丝毫看不出松弛痕迹。

石英抬起头眯缝着眼,目光紧随那架被悬空吊着的、用白色塑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钢琴移动,呼吸稍急,鼻翼两端全是细密的汗珠。

这个脸上画着淡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岁有余的女人说话声音不大,却透着精明与气势,鹿一样的眼睛精神气十足,吊车里的司机也有些紧张起来,更为小心地操作,生怕眼前这个看起来不好招惹的贵妇给自己带来麻烦。

钢琴在小型吊车挂的绳索上晃晃悠悠,慢慢朝着五楼的阳台靠近。

十五岁的俞晨无精打采地从一旁的小货车副驾上跳下来,手上拿着俞达忠前几天从日本给她带回来的索尼CD机,耳机里放的是张信哲的《用情》,她对张信哲的迷恋从小学五年级直到已经上高二,从未改变,却也从未想让别人知道她竟然喜欢唱声如此温柔的男明星,因为这和她在外人心目中塑造的“假小子”形象完全不符。

俞晨上高二,因为在原来的学校和一些摇滚青年混在一起而让石英大发雷霆,于是俞达忠托关系把俞晨转到林城一中借读,林城一中是省级重点中学,每年升学率都居于省内第一。俞达忠那时候刚好承包了林城一中附近的林城人民医院新住院楼的建设,于是决定在医院的宿舍楼租一套房子方便照顾俞晨读书,这套房子的房主移民了,刚好符合俞达忠的需求。

俞晨抬着搬家箱子,和俞达忠一起爬着不矮的步梯,不停抱怨。俞达忠走在俞晨前面,耐心鼓励女儿。

“爸爸,没有电梯。”

“爬楼梯利于锻炼身体”

“爸爸,墙上全是开锁小广告。”

“这才有生活气息。”

“爸爸,这儿有只蟑螂。”

“给它取个名字把,叫‘小强’怎么样?”

……

俞晨一直爬到五楼,拉开新装的进口防盗门,打量眼前这三室一厅的屋子,石英买的红木家具和意大利牛皮沙发已经在客厅摆好,地柜的正中放着当时最流行的松下画王牌电视,木质喷塑装修,显得雍容华贵。俞晨在心里嘀咕:明明是个已经二三十年的老房子,为什么要这么大张旗鼓地装修!?

工人安置好了钢琴,拍了拍手和石英结算,石英跟工人讨价还价未遂,只能带着些许无奈拿出钱包付款。送走工人,石英满意地看了看这漂亮的客厅,把钱包夹在腋窝里,感叹道:“终于搬进这院子里了,真不容易啊!”

俞晨取下耳机,郁闷地说道:“我在楼下看到墙都起裂了,还到处贴着小广告,水泥台阶又硬又高,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租这种房子…。”

“还不是为了让你远离你原来那些狐朋狗友!”石英不客气地回应。

俞晨走到阳台上,窗外传来急救车的鸣叫声,林城医院就坐落在离这五百米不到的东南角,从阳台就能望见住院楼。

“挨着医院住,你们可真行!”俞晨郁闷。

在石英的催促声中,她有气无力地回到客厅,弯腰抱起地上的一个箱子走到卧房准备收拾,忽然一张试卷轻飘飘地落到地上,俞晨看到一阵心惊,放下箱子正要弯腰捡,石英已经先一步捡起了试卷,上面印着明晃晃的字:学科:化学,分数:50。

石英紧绷着脸对俞晨说:“就你这成绩,还读林城一中?还转到尖子班?你不考倒数第一才怪!”

俞晨委屈地大叫:“是你们让我在林城一中借读的!”

俞达忠连忙打边鼓:“我高中同学刚好在一中当教导主任,她说只要孩子努力是没问题的,毕竟她曾经跳了两级,就算以后再复读,正常年龄进大学应该是没问题的….再说尖子班学习氛围好…”

“你别插话!…”石英大手一挥,吼道。

看到父亲在维护自己,俞晨打了声呵欠,这是她紧张时的必备掩饰,故作轻松地回答:“上个月的一次小测验而已。”

石英将试卷朝她脑门上一扣,厉声道:“一次小测验你给我考成这样!你这分数连当清洁工都不够格!…”

俞晨脆弱的自尊心再次被挫伤,闪电击中一般,脑袋空白了两三秒,哭着大吼:“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当初是你们不管我死活让我跳级!?现在你们凭什么关心我考多少分!…”

“这都是你学习不上心造成的!和你跳级的事情没关系!你也不想想你小学的时候多聪明啊,要不是你初中交了些狐朋狗友,你现在的成绩会这么糟糕吗!?”

“是你们自己拔苗助长,现在还怪在我头上,我告诉你石英!这个学我想上就上,不想上你们逼我也没用!”

正鬼哭狼嚎着,俞晨已经爬上阳台的窗户,两腿骑在窗户沿上,对着石英震天怒吼:“你再逼我!信不信我跳楼!我现在就跳下去死给你看!。”

俞达忠一脸惊慌,劝俞晨快下来,石英却一脸淡定,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闲散地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翘着腿开始看中央二台的经济新闻。

就在俞晨哭得已经舌头发麻的时候,一个男生的声音从楼下阳台传来,声音不大却有很强的穿透力:“要跳就跳,别干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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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叫俞晨。”俞晨站在讲台上,面对台下四十三双毫无生气的“死鱼眼”,笑容甜美地介绍自己。

这是林城一中著名的“尖子班” 007班,让俞晨联想到詹姆士邦德的代号。据说这个班成绩最差的学生也可以考到年级前五十名,学生都是天资聪颖亦或野心勃勃。

她天真烂漫的一双杏眼紧紧盯着坐在第三排正中央的沈晓桐,祈祷班主任能把自己分配到她身边,毕竟沈晓桐是她在这个班唯一熟悉的人。她们从幼儿园到小学都一直是好伙伴。

班主任高老师把俞晨带到了最后一排,对她介绍道: “你的同桌名叫许临,是班上的学习委员。”

“老俞还跟我打保票说一定能坐在沈晓桐身边呢……”俞晨气呼呼地想。

俞晨嫌恶地看了看旁边这位表情阴郁的男同学,个子不高,喜欢把肩膀耸起,身材单薄显得校服空空荡荡,不过长得…在芸芸众生之中勉强算是五官端正吧,剑眉鹰眼,高挺的鼻梁,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倨傲的下巴莫名看着威严庄重。

下课后,俞晨开始在班上溜达,笼络班上的女同学,生怕自己年纪小了到新的环境被欺负,察觉到尖子班学生“古朴”的生活作风,于是送了每人一支“曼秀雷敦”作为见面礼,出手如此“阔绰”在007班是前所未闻,于是女书生们纷纷向俞晨靠拢,把之前的笔记借给了她,还花时间跟她仔细讲解习题。

许临冷冷地看着“活跃”的俞晨。

直到放学,俞晨才鼓起勇气主动和许临说话,一开头便问:“你喜欢画画吗?”

许临答道:“一点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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