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风(六)(1/2)
经角木神女五日的搅和,少说也有十数位排位靠前的山神河神被耽搁到与后面没名没姓的山神河神一同述职。
第六日述职的神明比前五日加起来的还多,朝然前些日子好歹还能有个坐处,到了这日,便只能站着了。
所幸站得位子不再那么靠后了。
这日是与白川河神白头山山神一等的神明述职,朝然站在其中扎眼无比,几乎没有神明不在悄悄看她议论她的——大神官们对白川河神换成谁全然不关心,即便对方是龙神,排位靠前的山神河神少有关注这消息的,但对排位靠后的来说龙神下界做河神便是再稀奇不过的大事了。
朝然被他们看得窘迫不已,却还是绷着面皮上的镇静,看起来就是个不好亲近的。
不少神明都知道白头山与白川相邻,却不敢与龙神说话,便只好将主意打到花剑月身上……
可花剑月是什么人?
为一群不熟的山神河神围在中间问这问那,若不是因为陟罚台不是他能随便甩脸色的场合,花剑月早就掉头走人了。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忍耐的理由。
长剑出鞘半寸,风里裹挟着无形的锋刃在他周围清出一片清净地。
山神河神们小声惊呼着躲开,纷纷向花剑月投以惊怒目光。而花剑月面不改色,仿佛自己刚才的作为再正常不过。
陟罚台上洪钟声起,上百山神河神肃容齐齐躬身拜帝座。翼君轸君与角木神女踩着钟声的尾巴出现在大殿之中。
三位大神官路过朝然这一排时,朝然抬眼瞄着两位神官中间的一抹倩影,心中仍是有些不甘,却无可奈何地低声叹了口气。
她这一声叹仿佛被哪阵不长眼的风带到了角木神女耳边。神女目视前方,嘴角勾起一丝笑。
排在末尾的山神与河神大多神力有限呗本事有限,而妖魔大多是惯会欺软怕硬的,神明们纵使有心,也难免会出纰漏。
就朝然前面的神明而言,就没有一个不被司掌陟罚台主神小罚一二的。
朝然估摸着陟罚台主神应该不会当众因她徇私,估计一会儿轮到她时也会被说上几句。她还在想着该怎么回应,便有神使前来小声提醒让她准备上去。
朝然低声道了句谢,随神使出列在一旁侯着,顺手悄悄摸了摸袖中的杯子确定还在。
百数神明无一不注意着她的动向。
那可是龙神。龙神的功过,陟罚台的神明有资格评么?
朝然目不斜视,原原本本地将黛姑娘先前为她写好的稿子背出来。
角木神女换了只手支着下颌,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当场背诵。
按理说,白川上一年出了这样大的乱子,驻守那里的河神是该罚的,可对方身份贵重且说有要事需得上禀,陟罚台主神也有些为难……要事,对了,还有要事可以说!
待朝然说完,陟罚台主神道:“先前白川河神道有关于魔族的要紧事上报,不知是何事啊?”
朝然拱手行了一礼,条理清晰语气平静道:“白川先是出现一女鬼陈氏以鬼躯装盛魔气,为下官发现后,下官本欲剖出魔气问清魔气来源后将其送至地府问责,然陈氏以鬼身成魔,下官立即将其击毙。女鬼陈氏身上魔气混沌,查不出其来源,下官本以为此事就这样过去了。而没几日,下官府上的小神竟无缘无故入了魔。”
众神哗然。
朝然接着道:“小神全数入魔之后,小神追查其入魔的缘故时发现有濒死的魔出现在白川流域,怀疑其可能是想通过魔气操纵小神悄无声息让山神河神入魔陨灭。”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角木神女也没想到她说的事会是这个,震惊过后,正色道:“河神所说,可有什么依据?”
朝然道:“先前所说皆是下官的猜测,但此事究竟如何”她将袖中的杯子取出,“此杯中装有那濒死的魔,虽说现下他只余虚影,但他身上有明显的咒印,还请几位大人查看,加以辨别。”
陟罚台主神不敢让神使去接这样重要的东西,连忙道:“劳烦河神拿上来让我与三位大人查看。”
朝然欣然颔首。
一步,一步……众神看着那身量未足面容稚嫩的龙神拿着那个据说是封印的魔族的杯子踏上十级台阶,每个神明都本能地屏息,生怕自己一口气没憋住把龙神吹倒了 ,连带着那要命的杯子也一道掉在地上。
此时的陟罚台本该极静,可朝然却听见极细微的风声。
像从远方传来,千里迢迢只为萦绕在她耳畔。那一缕极细的风像调皮的孩子般环绕她身周,如看不见的丝线一般缠绕她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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