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2）

若菀从铁铺出来，便瞧见湛二麻坐在车儿板上等在路边，他微扬起头，背脊挺拔的靠在车厢上，手臂搭在弯曲的膝盖上，修长宽大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空中绕着马鞭，若菀走近时，他侧目而来，男人极为年轻，生着一张俊美无双的脸，望向她的眼眸深邃。

若菀微愣。

他竟长的如此好看。

冯慎行不动声色的压下斗笠，遮住了上半部分脸，动作行云流水的跳下马车落在若菀身前，他长身玉立，穿着最不打眼的灰布麻衣都显得风姿秀逸。

若菀错开眼，直径上了车。

车帘落下，马车内光线暗了，不出片刻车身晃动，马儿继续朝前走。

细长的手指摸向脚上的黑靴，若菀拔出藏于鞋内的匕首，放至眼前，这把匕首的剑鞘并不精致，剑鞘漆黑，上头纹路模糊，搁在柜面最角落，封尘多年，若菀还是一眼相中了它，长年没被人买走，她一提要买，店家就爽快的卖给了她。

马车轻摇，若菀今日起了大早，在晃动中她渐渐有了睡意。重新藏好匕首，她慢慢眯起了眸子。

......

江钰岚要进宫，她今日特地穿了身纱金丝绣花长裙，上头刺绣精致立体，裙衫层层叠叠，裹住她婀娜的身姿，胸脯饱满，细腰盈盈一握。

安静之时，江钰岚的确称的上是京都第一美人。纤纤玉手在琳琅满目的首饰盒中翻着，江钰岚找不出合适的首饰配她这身衣服。这身宫服是她防着丹阳公主的衣裙请人绣制的，第一次穿进宫时表哥也曾夸她这身衣服好看。

找不出合称的首饰，江钰岚莫名的烦躁。身后替她挽发的小丫鬟笨手笨脚的，扯疼了她的头皮，江钰岚登时柳眉横竖，抓起首饰盒里的银簪往小丫鬟手上扎去。

小丫鬟吃疼的松了手，她的手背上赫然一个小红点，握住被银簪扎的地方，小丫鬟低眉顺眼的连连后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头皮被扯的生疼，若菀揉着被扯疼的地方，训斥她，“干什么吃的，笨手笨脚的，挽个头发都不会，还留你在府中作甚，还不快点收拾行囊给我快滚！”

“小姐，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小丫鬟哭丧着脸，扑通一声跪倒在江钰岚脚边，她不能走啊，她一家老小还指望着她月底发月银供弟弟读书呢，若丢了国舅府里的活儿，她的弟弟就要被私塾赶出来了。

“哭什么，我见到你就头疼。”江钰岚一脚踹开面前的丫鬟，随手指了个丫鬟，“就你了，帮我挽发”丫鬟欺近，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可要仔细点。”

挽好发，江钰岚勉为其难的选了只步摇插进发髻间，一个丫鬟行色匆匆的从外间进来，俯身到江钰岚耳边道，“小姐，那位走了。”

“当真走了？”江钰岚欣喜若狂，她迫不及待的就想进宫参江若菀一本。

丫鬟刚应了话，杜氏走了来，江钰岚见了母亲，春风满面的站起身，笑的欢快，“娘，江若菀那蹄子当真是走了，我们快些进宫把此事和姑母说道说道。”抬袖掩唇笑了下，“娘你猜姑母会怎么罚她。”

杜氏上下打量了江钰岚一番，无可奈何的摇头，她这女儿实在是不知分寸，稍一不盯着就会出乱子，“岚儿，你快些把这身衣服给换咯，发型也重新挽过，换个简单些的，这步摇太扎眼，不能带。”

“娘，这身衣服好好的，为何要换？”江钰岚不情愿了，她费了一番心思才梳妆打扮好，为的就是进宫能让表哥一眼看到她。

杜氏往自个儿女儿头上敲了一记，若是能敲好她的木头脑袋，她这个做娘的情愿岚儿能多挨几记打，“江若菀就比你聪明。”

杜氏恨铁不成钢。

江钰岚摸了下被打的地儿，努了嘴，“娘你好好的夸她作甚。”

杜氏气白了脸，“岚儿，你爹他才入土多长时间，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母女俩，你这个时候穿的这般靓丽是不怕被人抓住把柄耻笑吗？”

江钰岚经杜氏的提醒才恍然大悟，她耸拉着脑袋，悻悻的换了身朴素的衣裙。她随杜氏一道进宫，没见到表哥的影子，她颇有点失望的垂下脑袋，就连唤声姑母也提不起劲来。

皇后自然清楚自家小侄女的小心思，倒也没多说什么，江家唯一的男丁去了，她浑浑噩噩了几次才回过神来，握过江钰岚的手腕，她道，“昨日不还让你们将若菀一块带上，她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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