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禁(1/2)
“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楚江淮挑了挑眉:“总之我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白医生啊,咱俩一无冤无仇,二你也不是我的谁。我出趟门又死不了,你好好值你的班,就别操心小的了行吗。”
一番话说罢,他也不管白亦清有些僵硬的神色,身子一侧就躲过了拦截。出租车倒是来的很巧,楚江淮刚刚站到路边,一辆闪着绿灯的车就飞驰而来。楚江淮坐进去准备关门,一拽车把却发现拉不动,抬头一看,竟是白亦清把门抵住了。
“诶我说白医生......”
“我跟你去。”
楚江淮眉头一皱刚要发作,被白亦清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硬生生地堵了回去。那几个字带着点儿小委屈,又执拗又小心的语气简直能把人的心都哄软了。尤其是从低敛着眉眼的白亦清口中说出来,有种微妙的不容拒绝。
楚江淮愣了一下,忽然瞥见司机半是好奇半是揶揄的神色,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就上来吧。”
他把屁股往里面挪了挪,给白亦清腾了点地方。白亦清微微颔首表示感谢,然后虚靠在后座上把背挺得笔直。反观楚江淮,就跟没骨头一样赖在角落里,没有一点正经样子。
医院在冰都的市中心,楚江淮的店在冰都的西北角。因为西北边有一条叫岐山的蜿蜒而来的山脉,和这个城市里那条贯穿全城的水系有些距离。楚江淮看准了那条山脉的尽头是个龙穴,硬是没要城中区那个客流量很大的门市房,跑到有些偏僻的岐山脚下建了个小别墅。
别墅的建成少不了魏苓棺材本的付出,所以房产证上的名字写的是......楚江淮。因为魏苓作为一个僵尸,没去办身份证。
索性魏苓不去外地,没有身份证到并没有多不方便。况且以楚江淮的能耐,随便搞多少个身份证都不是问题,也就没人在意什么时候去办什么证了。
虽说路途有些远,但司机把车开得风驰电掣,加之没有堵车,也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楚江淮忙不迭地付了钱,拽着白亦清逃也似地下了车。这一路上的氛围太诡异了,白亦清平静的表面下似乎翻涌着磅礴的怒气,弄得司机大叔和楚江淮都出了一身冷汗。楚江淮巴不得赶紧下车,所以也就不怪司机把车开得几乎要飘起来。
白亦清淡淡地瞥了一眼讪笑的楚江淮,抚了一下有点皱的领口,然后很安静地站在一边等着楚江淮带路。
楚江淮十分夸张地笑了一声:“白医生啊,您看我这也没出什么事,又不会忽然晕倒没人打120,您就在外头候着,我进屋几分钟就出来了行吗。”
白亦清瞥了他一眼,狭长的眸中闪过有些冰冷的神色,那其中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楚江淮简直要抓狂:“我说白医生,你就非得让我说是吗?我房子里有阵法的。你一个妖怪进去找什么死啊。”
他一点也不想提白亦清是妖怪的事儿,好像不提起来,这件事就不存在了。
但是自欺欺人永远没什么效果,白亦清又是个油盐不进的主,被拆穿之后连一个笑脸都不屑于给。楚江淮忽然有了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力不从心之感,一时间说话也没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腔调,“我再说一遍啊,你就在外面等着,绝对不许进去。”
他平日里嬉皮笑脸惯了,一正经起来倒也有几分气势。可惜白亦清并不理会他,见楚江淮并无带路的意思,他便丢了作为客人的自觉,自顾自地去推门。
“你放心,那些阵法是伤不到我的。”
白亦清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楚江淮进去,大有反客为主的架势。
楚江淮没说什么,只是板着脸斜了他一眼。他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但是就是生不起气来。他自问对一个才认识两天的人,更别提是妖怪,不应这么客气,但是他一是打不过人家,二又是实实在在的没法对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下得去手。几番思量,也只能自己生闷气。
“你知道都什么阵法?盲目自信可不是好事。”
楚江淮哼哼两声,到不急着去开灯。这个两层的小别墅少有的躁动起来。这房子自建成开始,除了魏苓这个僵尸,还有韩沧濯和幺幺几位,从未接纳过陌生的妖,更别提是白亦清这种探不到底的。一时间,那些明着暗着的符都颤动起来,隐隐约约的蓝光金光忽明忽灭的闪,让屋子都亮了几分。
“这么半天我都没问......你是个什么妖啊白医生?”
楚江淮一边说着一边去不着痕迹地去揭阵眼上的符。他明白这门口的小阵法伤不到白亦清什么,但若是真闹起来也要颇费一番功夫,至少事后打扫满地的狼藉是跑不了了。但白亦清拉住了他的衣角,只是慢慢地走上前,手指不经意地划过,那些符纸上面的光就灭了个干净。
“......你灭我的符干什么。”楚江淮咬牙切齿,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虽然很多事都是交给魏苓去办,但画符这件事可都是他的活计。低等的符魏苓可以完成,这些有点等级的符都是他自己辛辛苦苦画的,为了这几张符,他颈椎病都落下了。这么多劳动成果被白亦清随手灭了,楚江淮一时很想骂娘。
“抱歉。”白亦清只是歪了下头,冰块似的神色没有半分波动,既看不出不好意思也看不出别的什么。他抬起手,手指轻轻动了一下,那些被灭掉的符又簌簌地抖动起来,片刻之间,蓝光金光齐齐闪动,楚江淮定睛一看,与方才并无半分差别。
这......?楚江淮傻了眼。只听说妖能灭符,能生符的妖他是真第一次见。
三千浮世,大小妖物无不怕符。符是道家法术,即使是道行最深的妖,碰到一些低等符咒也会感受到些许灼痛。因道家修习的天地常理天生与妖物相克,人能掌握驱使,而妖却是万万不可。白亦清随手便生了百十张符咒,若非亲眼所见,楚江淮打死也不会相信。
“你就这么确定我是妖?”白亦清低低笑了起来。他的声音真的很像大提琴的鸣声,醇厚又低沉,让人不觉得冷,和他冰块一样的外表有些不搭。
楚江淮细细想了想,被拆穿之前的白亦清似乎是很和煦的一个人,那样的外表和这样的声音一起,才比较没有违和感。
“你身上的妖气太明显了,我好歹是个堪舆师,是不是妖气我还是能认出来的。”
楚江淮耸耸肩,表达了自己的专业性。
“那你这堪舆师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白亦清转过头来,颇有些认真地看着楚江淮。楚江淮飘忽的眼神骤然被抓住,一时间有些愣神。
来之前白亦清也问了有关日子的问题......不过那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慌乱,这个问题被略过去了。这时楚江淮再细想,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
七月算是盛夏,小鬼们在鬼节玩够了以后纷纷销声匿迹。阳气迅速回升,常人觉得舒适和煦,脑清目明,可对于楚江淮这种血统有点特殊的人来说,最难过的日子也就是这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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