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我心里又喜又惊,回头看见薛二爷正掸身上的雨水,掸罢提起长袍,迈过门槛走进大堂。早有伙计递上毛巾,伺候着薛二爷擦了脸和手。薛二爷一面笑着向客人还礼,一面在我为她留的位子上悠悠坐下。
众宾客都赞我的牡蛎豆腐汤,我也客套着答应,眼睛却早停在薛二爷身上了。她一头秀发沾满雨水,发梢的水珠儿欲滴不滴,看得我心里有些发痒。
怪我一直盯着她看,薛二爷的汤喝到一半就喝不下去了,朝我这边悄悄递过来一个眼神儿,又羞得把头低了。我笑了,笑得比今天任何时候都欢喜。
今天的宴席到我把师哥请出来给大家认识就算圆满,一片喝彩声里我笑着把客人送走,回头却不见了薛二爷。
我也不找,吩咐伙计收拾大堂,调头去了二楼自己房里休息。刚在屋内站定,就听见一阵急急的鞋子响,薛二爷堪堪挑起我房门的软帘,就被我一把拉过来圈在桌子边。
我不管不顾地吻她,也不管二爷身上的雨水,也不管我身上的烟火气,抱着她一直吻到床上。二爷双手勾着我的肩膀,让我有点儿别扭,便笑着叫她放开些,二爷红了脸,反更紧地勾住我,抓地我有些疼。我的天青色棉布袍和二爷的月白色绸缎袍纠缠在床头和地上。
屋外雨声盖过了二爷在余韵中的喘息,我没管房里的一片凌乱,让二爷枕着我的胳膊。一声闷闷的雷,我的二爷往我怀里缩了缩,我把她身后的被子拉起来,伸手摩挲她湿漉漉的头发。
***
“清。”二爷低声唤我,热热的鼻尖儿抵在我颈窝。
“嗯?”
“恭喜你新任掌柜的。”
“多谢多谢,往后还要靠薛二爷照应。”
二爷嗤嗤地笑,鼻息让我脖子有些痒。
“二爷,你在床上跟我说恭喜的话,也太不仗义了。”
“少来这套,”二爷轻轻推了我一把,一面说一面坐起来,“我当然有礼物送你。”
她自己的衣服湿着,就披了我的衣服下床,去拿方才带上楼的礼盒。
我仔细瞧那盒子,竟比二爷的衣服还干些,想是二爷一路护住了。簇新一展红绸在盒盖上打了个漂亮的贺礼结。
“这是在吉泰坊扯的绸子?”
“眼光真好。”
“二爷太破费了,只不过是包盒子,也值得用吉泰坊的绸子?”
“贺礼嘛,应该的。”
“那我打开瞧瞧?”
二爷含着笑,秀气的下巴冲我扬了扬。我扯掉绸子,锦盒里是一把扁长的十一档算盘,一看就是有年头用熟了的老物件。
“这是?”
“这是我爷爷传给我的,黄花梨的框,紫檀木的算珠,又结实又鲜亮。”
“薛老太爷传的,还这么贵重,二爷,这我可受不起。”
“我送的,你就收下吧。鲜海楼是薛家的酒楼,你是鲜海楼的掌柜,有什么受不起的。”
我把算珠轻轻一拨,“嗒”的一声,竟有世故沧桑之感。我不禁感慨薛二爷用心良苦,当年与她结缘,多少也因算盘而起。
***
那时候我还小,在余师父手底下学了四年厨,刚十五。
十五岁的时候我已经出落得很高挑,个头都快赶上余师父了。师哥常拿这个打趣我:“瞧你这个头儿,谁家愿要你当媳妇?”
“不要就不要,大不了我当一辈子厨子。”
“傻不傻!当厨子也得嫁人,你当你是谁?薛二爷?”
又是这个薛二爷,我来鲜海楼五年,久闻薛二爷大名不知几百次,却连一次面也没见着。
“师哥,他们总提薛二爷薛二爷的,你刚才也说起薛二爷。我到底不知道,哎,师哥,他什么样儿的人物呢?薛家的二少爷,就值得这样说?”
“二少爷?”师哥嘿嘿笑两声,“什么少爷,她跟你一样,都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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