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你都瞧见了？”我顿了顿，“你瞧我们鲜海楼做什么？是不是又偷我们的菜来？”

松子涨红了脸，抻着脖子说：“谁偷！谁偷！我是路过，赏脸看上几眼。你们酒楼这么寒碜，还怕人看？”

我冷笑一声，转身拎起了桶，回头冲松子说：“都是街面儿上混的，谁还不知道谁？别使那些下作的手段，有能耐咱们买卖上见！这话你回去学给你们掌柜的听也成！”

松子没接茬，反倒往我身后看去，拿鼻子哼了两声，提起桶便走。我回头一看，金贵儿正在我身后，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你怎么出来了？后厨这时候正忙呢。”

“就是忙不过来，余师傅才叫我出来找你，看你怎么还不回去。我说呢，原来碰着这孙子了。”

“回吧，没事了。”

金贵儿帮我拿着空桶，快步走在我身边。

“清姐，刚才你说的那几句真硬气，真给咱们鲜海楼拔份！”

“得啦，就你嘴乖。”

“还是清姐你成，得亏不是我上街倒桶，要不然遇见这兔崽子，肯定先按着打一顿！要说打他，我可不当个事儿，就是显得咱鲜海楼不高明，回头还得挨掌柜的训……”

***

那天晚上打烊后，汤掌柜又把我叫过去，还是淡淡的口气。

“丞清过来。”

我心里奇怪，想自己今天并未犯错，“难道是与松子在街上的事情？”慢慢走过去时，心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念头。

“金贵儿跟我说了你今天在街上的事，说得好，给鲜海楼长脸。”回头他又对身边的伙计说：“跟丞清学着，在外头不能给鲜海楼跌份。”

我有些不可思议，抬头看了汤掌柜一眼，他脸上还是淡淡的神色，瞧不出喜怒。头一次得汤掌柜夸奖，我悄悄地低头笑了。等大伙儿都散了，汤掌柜又跟我说：“以后不可锋芒太露。”

什么叫锋芒？我那时还不懂，也不敢问，点头答应着，回到自己房里却看见桌上摆了三样儿吃食。

一碗海参小米粥，一碟辣炒蛤蜊，一盘十二个鲅鱼饺子，热腾腾翻着白气。门口站着师哥和金贵儿，笑嘻嘻看着我。

师哥往桌上努努嘴，笑着说：“这是师父和汤掌柜一起的意思。”

“一起？师哥，这我哪担得起？”

师哥又笑了，“看给你小心的，又不是什么名贵的，饺子是我包的，粥和蛤蜊都是今天后厨做剩下的。掌柜的看重你，你就吃了吧。”

一旁金贵儿早忍不住了，嚷着说：“清姐你不吃给我，我晚上还没吃饱呢！”

我白了他一眼，转身把饺子和蛤蜊端了过来。

“这个给你们还有高宝儿，我得了好处，大家都有份儿。”

金贵儿还没接过盘子，就猴儿急地先捏了个饺子在嘴里，烫得直吸溜，被师哥扇了一个后脑勺，“瞧你那点儿出息！”

师哥接过盘子，拿着腔调说：“承您的情，这饺子是小的亲自包的，好歹您给个面子尝尝？”

“贫。”我笑着推了师哥一把，也捏了个饺子放在嘴里。师哥做菜十分得师父真传，饺子鲜而不腥，滑而不腻，刚在嘴里咬开，汤就往嗓子流，韭菜是今年才下来的第一茬韭菜，既跟鲅鱼吃味，又不掩自己的鲜香。

“好吃吗？”

“绝了，师哥。”

“那就好。”

“不过哎，师哥，饺子皮有点儿薄。师父不是说，鲅鱼饺子皮擀厚点儿吗？要是下锅碎了，就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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