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毁灭“国家”（1/2）

“灾难会分三阶段降临。第一阶段，即现在正在经历的地震；第二阶段，海平面会上涨淹没岛屿同时伴随着巨型的海啸冲击；而第三阶段，即官方所谓的“灭世的终焉”，就在我们脚下。一个体积等同海洋，质量极轻，只能探测出轮廓的不明物正在缓缓上升。换句话说，所有异常都是由‘不明物’引起的，现在经历的只是开始，”今野站在投影仪的幕布前操作着，赶工制作的三维模型在屏幕上缓缓旋转，“目前情报就是这些，我们需要和异能特务科以及官方进行进一步接触，了解最新的情报来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举手，”武装侦探社的贤治说，“它为什么要升起来？”

“情报不足，原因还不清楚，”今野按着桌面，看着众人。这个房间里泾渭分明的坐着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的核心人员，没经历过剧情里的冲突，双方合作起来也容易。不知道侦探社是怎么和成员说的，有几个看他的目光充满了好奇和畏惧，像看猴一样目光的让今野有些不适。今野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去，中岛敦低下了头。

“你话里有隐瞒，”乱步用两根手指推着鼻梁上的眼镜，目光犀利一针见血，“你知道发生灾难的原因。”

只是有一个猜想，一个匪夷所思、抛开所有不可能选项后的答案。但他不可说，因为还不了解世界毁灭的速度是否与知情人数相关。而若如他所想，他杀掉对方兴许能挽回一点——杀掉或者自杀，没别的办法。

只能活一个，他还不想死。到这个时候，他倒是希望其中一个知情者是夏目漱石了，如果是他或是他选择的人，很大可能会为了世界自我牺牲吧。

这件事，必须一劳永逸的解决，不然悲剧会重演。他得利用一个人找出夏目漱石。啊，就选择福泽谕吉吧。就选他。

而这个时候，强烈的想要活下去的今野忽略了一件事，或者是强迫了自己不去想——如果对方那个人也是如此想，事件会发展成什么样，又或者灾难开始了就不会停下。他不去想这些，他只是知道。

行动必须慎之又慎，世界可能很脆弱，他必须保持沉默。

他知道些什么，但他不能说。

今野看向乱步，“侦探社的名侦探，有些事情，你不适合知道，“他意有所指，“可能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所以你们港口黑手党是什么意思，叫我们来合作还捏着藏着，”谷崎润一郎激动的站起来，“世界要发洪水了，岛屿要沉了，我生活在上面，还有我的妹妹。然后你说发生这一切的原因我不能知道？”谷崎润一郎气乐了，他冲上来抓着今野的衣领，拽得今野几乎要离地，他和今野几乎是脸贴着脸，低吼着，“那你就可以知道？”

谎言在江户川乱步面前毫无意义，焦躁的情绪对处理事情也毫无帮助。

今野没有反抗谷崎的力道，保持着那个被抓住的姿势，平静的与谷崎对视，“没错，我可以，你不行。”

没错，事实就是这样。

“个屁！”

“可以放开我的领子吗？”今野慢慢的按向谷崎的手，“我有点痛。”

“谷崎，放开他吧，”乱步摘下眼镜，“他不想说的，你问不出来。我们想想别的办法。”

谷崎甩开今野，今野踉跄了下站稳，然后面无表情的整理着被扯皱的领子。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从他身边走过鱼贯而出。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到外人都离开了，他单膝跪下向首领请罪。

“你今天的举动真是出人意料，今野君，”森鸥外摊开手掌，“不解释一下吗？”

今野闭上了眼，“理由同刚才一样，而判断的依据来自一个不能公开的情报。”

“我也不能知道？”

今野吐出一口气，“是。”

森鸥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今野君。”

“首领。”

“你现在不适合对外联络的工作，到我身边做些文职工作吧，从明天开始。”

这样的程度完全算不上惩罚。今野奏真看向森鸥外，森鸥外很温和的看着他，“这样的安排如何？我说过会相信你，从一开始就是。”

今野的眼睛睁大，心底苦笑，打感情牌吗，那真是太遗憾了，他闭上眼，偏他就吃这一套。

整个人都被看透了啊，豺狼医生。

他强大又弱小，微笑又沉默，残酷又温柔，无畏又胆小。在他无法解释的时候，能被一个人无理由的表示相信，稍微，有些冲动着想去相信这个人，然而这股冲动马上又被铭刻在骨子里的距离感逼退，这场内心拉锯的战争最终是心中的警惕占了上风。但还是很感怀，无论如何，这释放的善意他感受到了，尽管他无以为报。

“谨遵您的吩咐，首领。”

没有成功啊，森鸥外坐在椅子上想，不过也正常，想要驯服今野君这只自由的鸟，一定要慢慢来，一点一点的熬。今野是逃不掉的，因为先付出善意的不是他。等他习惯了这张由信任织成的大网，就会发现，天下这么大，无一处比在港口黑手党自在。

这里是他的栖身之处。

*

武装侦探社的临时基地，成员们围在一起。

“乱步，你看出什么了？”

乱步垂着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沉默的有点久，当他终于开口时他说，“世界真的要毁灭了。”

“嗯？”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他。

乱步抬起头面对着众人，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是从没有过的慌张，他就维持着那样的表情，“有一瞬间，那个男人想过自杀，呐，”他看向与谢野晶子，“不是说他的求生意志很强吗？”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虽然只有一瞬间，但那个人是认真的考虑过寻死。”

他的声音颤抖着，“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只是一睁眼，就陌生了。”

江户川乱步在害怕，福泽谕吉意识到这点，他走过去按住乱步的帽子，乱步抬头看向他。

“振作起来，乱步。”

——你是侦探社的灵魂。

乱步环视着大家，他们都担忧的看着他，空气间沉淀着不安的躁动。

——因为大家都相信着他，所以他必须是成竹在胸的样子。

于是他眯起眼睛，露出大家都熟悉的笑，“当然，”他拿起眼镜笑得骄狂，“若合我意，一切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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