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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将今生换一醉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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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很毒,他站在那里,看见荀柏怒气冲冲拉着他父亲出来。

接着荀柏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荀柏。

他虚脱了,倒在荀柏怀里。

他却强撑着不睡,他说:“不许去做驸马……不许听他们的。”

荀柏抱着他,温柔的劝慰,“我不做驸马,你看,我要去退婚。

梅则休笑了。

荀柏抱着他,忽然又改了主意:“不,耽误不得了。”他扶着梅则休说:“你撑着,我们现在就走,离开这里。”

梅则休强撑着在他臂弯里站稳:“好,我们快走……”

“驸马要去哪里啊?”一个尖厉的女声问。

两人一惊,双双回头,见平宁公主骑在马上,卫兵已将四周包围。

另一边,梅家的家仆也纷纷赶到,梅老爷坐在软轿里,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见此情形,两人对视一眼,倒也再无顾忌了。

公主再问:“我本想来看看驸马,驸马怎么这幅德行?”

两人笑笑,便牵着手跪下。

梅老爷惊慌,吩咐左右:“把公子拉回来。”

公主拦住,“拉什么?本公主正好奇他们两个密谋什么大事呢!”

梅老爷跪下:“公主,小儿在病中,只怕胡言乱语。”

公主不屑:“我倒要听听他和驸马说什么疯话!”

荀柏出言:“请公主休要再唤驸马二字!”

公主脸色一黑,“为何?你敢看不上本公主?”

荀柏笑道:“公主是好女子,只可惜荀柏已有了心上人!”

公主大怒:“是哪个**?!”

荀柏斥道:“公主慎言!”

梅则休却轻笑,“对不住了公主。”他拉着荀柏的手,“是在下。”

公主惊奇,看向二人,片刻忽然笑道:“竟是一对儿雄鸳鸯?真是可笑!”

荀柏的父亲已吓得瑟瑟发抖,梅老爷还记得磕头:“公主见谅,这逆子疯了,胡言乱语,坏我名声!”

梅则休冷笑着看向父亲,“不是胡言乱语,乃是句句真心!”

荀柏道:“公主现在清楚了,荀柏与梅公子情投意合,绝不会与公主结为夫妻!”

公主看着他:“我若强行要你娶我呢?”

荀柏定定看着梅则休:“那便情愿一死,也绝不违背本心!”

公主愣了一会儿,美丽的面孔上忽然泛起一丝微笑。

荀柏看着,却觉得可怖。

公主下马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

她说:“驸马真是有意思。”

荀柏大惊,“公主……”

公主张狂地笑:“你不愿娶我,我偏要嫁,看你能如何?”

荀柏厉声道:“公主何苦强人所难!”

公主依然在笑,她凑的那样近,唇上的胭脂如同鲜血,要把两个人吞噬。

“那才有意思。”她说。

然后公主站起来吩咐左右:“抓起来。”

于是那些卫兵冲过来,给两人拷上锁链,梅则休挣扎:“放开我!”

公主轻佻地笑笑,对梅则休说:“你别气嘛!”她打量一番,“原来你也长得很不错,要是驸马命短,下一任驸马我就让你做,好不好?”

梅则休冷笑,啐了她一口。

公主拿手绢擦擦脸,也不见生气,她说:“梅老爷,带着你儿子滚!”

她又笑着看看荀柏:“把驸马送进府去。”

卫兵便来拖荀柏,荀柏拼命挣扎,“你做梦,我不会娶你,则休!则休……”

而梅则休也在拼命唤着他,他们挣扎着想走到一起,忽然,后颈一阵剧痛,荀柏昏了过去,卫兵看着他,一脸冷漠。

梅则休慌了,大叫:“荀柏,快醒醒!”

梅老爷便黑着脸上前,拿手帕塞住他的嘴,他拼命摇头,一群家仆上来摁住他,他仍是挣扎,梅老爷和几个小厮死死捂住他的嘴,他发不出声音,只挣扎的满口鲜血。

终于,他也昏了过去。

梅则休再醒来,是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下人们一个个守在他床边,密不透风。

他的父亲站在床边,梅则休活了这么些年,看见他生过很多次气,但他脸色头一次难看到这种地步。

扭曲阴森,像是庙里壁画上画的恶鬼。

梅则休看一看父亲,再想一想那青面獠牙的恶鬼,竟然不受控制地笑了出来。

然后父亲的巴掌扇了过来。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梅老爷大怒。

“我,活了将尽五十年,梅家从来没有过这样丢脸的事情!”

而梅则休只觉得讽刺。

梅老爷责问他:“你不要名声了吗?你不要脸面了吗?”

梅则休反问:“我不过喜欢了一个人,又没有谋财害命!”

梅老爷怒吼:“他是个男人!”

梅则休说:“男人又怎样?女人又怎样?别说是男人,即便是妖是魔,我也只是喜欢他,想和他长相厮守,有什么错!”

梅老爷又扇过来一巴掌:“你还不知错!你知不知道,荀府门前发生的事眼看要传遍全城!这下可好了,我梅某人的儿子是个什么东西?断袖!全完了,我梅家全完了!”

梅则休大笑:“父亲你悄悄流连妓馆的时候,梅家没有完,父亲你大灾之年强行抢夺灾民土地时,梅家没有完,父亲你贿赂朝廷官员时,梅家没有完,你恶行累累,梅家还是好好的,我如今堂堂正正喜欢一个人,梅家却要完了?这是什么道理!”

梅老爷冒出冷汗:“我看你是疯了!”

他仿佛在发誓:“我光明正大。”他说:“你如今敢污蔑父亲的名声了?”

梅则休冷笑:“名声,名声……父亲做了这么多上不得台面的事,为什么还在意名声,父亲顶着这仁义道德的面具,做着大奸大恶的勾当,不觉得累吗?!”

他的斥责如同利剑刺向他的父亲,梅老爷感到自己的假面要被眼前这个人生生撕下,他感到无边的愤怒,他想,梅则休竟敢这样污蔑他,是的,这是污蔑。

梅则休应当付出代价,来为他败坏梅家名声的行为赎罪。梅老爷这样想。

而荀柏却过得平静许多,因为他始终没有清醒过来。

荀柏自那日被打晕拖进府之后,父亲开始给他喂药。

能让人始终睡得晕晕乎乎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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