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书在上学期发了，但下午没开始上课。他们的新任班主任在投影屏上投了一张座次表，监督他们换好后，铺天盖地地发了一堆卷子，就去开会了。

燥热未去的夏天混合着油墨味和粗糙的纸张味道格外让这些高中生烦躁，哗啦哗啦的传卷子声音没了之后，渐渐有了小声说话的嗡嗡声，慢慢发酵的越来越大。膨胀不下去的时候，教室门口一声巨响，不知是被踹开，还是猛烈地推开，他们班主任挺着大肚子进来了。班主任倒不是个孕妇，是个发际线感人的老男人。头发缺失的那一块锃亮，泛着光。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班主任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不紧不慢的踏上讲台，班里的学生有被他教过的，有听过传闻的，加上之前小声嘀嘀咕咕互相交流，都了解他差不多了，知道他好脾气，又都索然无味地把头低下去。

赵卢颇有兴致地观察他，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站在讲台上，然后突然露出笑容，看着一群伏案的学生，还有一直后排几个不学无术的学生一直给这个班主任行注目礼，也嘿嘿跟着笑起来，带着整个教室抬头跟着笑，一时间，教室里满是笑声，赵卢不露痕迹地垂下眼皮。也有点嘲讽地勾起嘴角，余光能瞟到和他隔了一个位置的李劲松的手，握着一支老式的纯黑色钢笔，将手映衬的瓷白，在演算纸上写写画画没有停，草纸上的算式都写得横平竖直，整整齐齐，嘴角弧度扩大，变成了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班主任教语文，姓薛，学生一般私下里称他“老薛”。平常待学生极宽松，好脾气。早操请假很好请，迟到别的班主任让学生罚站一天，他则十分钟。上课喜欢开玩笑，平常总是笑眯眯的。大部分学生就觉得这是难得的好老师了。赵卢上辈子本能地不喜欢他，李劲松则是无感，既不喜欢也不讨厌，或者是因为他太过少言寡语，以至于让人看不出喜恶。

讲台上的老薛开始讲食堂的事，“咱们学校的食堂多好啊，每天都有个肉菜，我们当年上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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