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宠(1/2)
“你胆子倒是大,也幸亏没出什么岔子。”范蠡终于还是没去怪罪西施,“但你搅起这动静,牵连到的人还不算少。”
西施乖觉地低下了头,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不由让范蠡想起了自家孩童——他们每每做错事的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的。
将近日里这些事情都了解过,与西施将各自所知的信息互通有无以后,范蠡不敢耽搁,又趁夜出了王宫。只是临了时候,还是没忍住往吴宫的方向看了一眼。
西施所做,说不上是犯了什么大错,却的确是将郑旦送上了风口浪尖。这种时候,只能盼她能应对得了。
而西施则在范蠡离去后,隐隐地松了一口气。方才她似乎是将自己所作所为全盘都交代了出去,却是将自己心中真实所想涂改了一番,才成了方才的话语。
自她们被选中入吴以后,郑旦便似乎一直坦然接受着这样的事情。她不是没有听郑旦劝说过什么家国大义,可她不过是个成年不久的少女,她深深地觉得郑旦的话的确有着惊人的说服力,却无法像郑旦一样,将此后余生都投入她口中的“家国大义”中去。
郑旦觉得那条密道不可投入使用是事实。可是除此之外,她还有别的考虑……她想知道,郑旦是否真的就那么在意她口中的“家国大义”,为了它,可以抛弃其它想做的,该做的。
是以她才在吴王出现时候,在耳房中发出了动静引人注意到那个地方。这当然不会真的对越国的复国大计产生什么影响,甚至因为夫差对待她的郑旦姐姐的明显不同,西施能够肯定这其中必然不会有任何人在实质上有什么损失。
毕竟,西施与她尊敬的郑旦姐姐还是有所不同。
她实在没有办法,去为了虚幻的四个字,就去若无其事地接触一个,看上去的第一眼,就让她遍体生寒的人。
而此时跪在吴宫里,面对着夫差眼神的郑旦,又何尝不是有寒意从心扉往外蔓延。然而这寒意并非来自于夫差此刻问询的视线。
而是来自于被背叛的齿冷感。
郑旦隐约摸到了一些头绪,却来不及细想。比起纠结是谁走漏了风声,还是解决现今眼下的事情更紧急一些。
而此时夫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明显是不大信她的话的模样,“你的意思是,你利用这条密道私自同王宫之外的人联系,只是因为你思乡情切?”
“妾没有私通宫外的人,”郑旦更正夫差的话,“是宫外有个小姑娘无意间从密道中闯了进来,妾听出了她的口音……他乡遇故,生出些许思乡之情,本来也在所难免。”
“所以你留她在这里坐了一会,还招待了她?”夫差直觉不信,她这话太有些天方夜谭的意思,可还是顺着她的意思追问了下去。
“不错,”一个谎言但凡起了一个头,再往后便会容易许多,“夷光妹妹可以作证。先前大王过来的时候,她那时便是着急送那小姑娘回去,才发出的声响。”
“若是按你这么讲,也不是说不通,”夫差看着她,十分专注的模样,“你不怕我向西施去求证?但凡你们的话有半点对不上——”
郑旦的心猛地一跳,却听见他似乎已经了然了一切的话。
“你是笃定了我不会拿这件事去问她。”
郑旦试着小声辩解,“大王自然是可以去问的。”
“可是即使我拿你的话问她,她也绝对不会去拆你的台,”夫差像是叹了一口气,薄唇中吐出三个字,“撒谎精。”
郑旦还要再试图解释一些什么,夫差的话却已经接上了前言,“你像是笃定了,我对你没办法一样。你才重新回到我身边没有多久,我就已经想了百次千次,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这话说起来竟然有些颓丧意味。但郑旦先注意到的却不是其它,而是夫差话中让她颇为在意的碎片。什么是“重新回到他身边”?
夫差却没有容她多想,甚至没有在意她仍然跪在已经传达了秋日凉意的地上,而是转身便迈出了吴宫,只留下一串低沉得过分的语句,“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便去问问那个可以为你作证的人。”
却只是这样说着,并没说要怎样处置她。
见夫差身影消失在门口,桂姬连忙过来将郑旦搀了起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话,倒是郑旦看着她这有些踌躇的模样先笑了,“怎么,有些后悔上了贼船?”
“奴婢不敢。”桂姬连忙回她,心里却说这何止是贼船,恐怕还是眼见着就要翻的贼船。正这样想着,搀着人的胳膊突然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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