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清（1/2）

“你管我说得是哪个，”太子友却不乐意配合着回答她的问题了，“总之——”

“总之我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郑旦笑着截断他的话，睁眼逐渐适应光线以后，终于能够凝视住太子友的神色，“但是太子殿下好像没想通一件问题。”

“什么问题？”太子友连忙去问她，却恰好看见郑旦将头往背对着他的角度上转了过去，像是刻意逃避他的问话一般。太子友气急，“哼”了一声，“你想说什么，我又不好奇。”

却是在他说过“不好奇”后，郑旦的声音传了出来，像是要说话的样子，却偏偏被这句堵了回去，只发出一个模糊的“嗯”声。郑旦将头扭回来，有些意外的模样，“原来太子殿下不想知道。”

声音里带着些潜藏的笑意。

太子友气鼓鼓地站在那，嘴上说着不在意，实际上却已经将耳朵竖了起来。只是郑旦像是真的不往下说了一样，全然没了声音。太子友等了好一阵子，郑旦还是没说话，心中虽然在意，却又不能反悔自己说过的话，只得转身离去。

却是在就要走出宫门的时候，听见了郑旦懒洋洋的声音，“可是妾想要告诉太子殿下，怎么办？”

“我不——”太子友想到郑旦方才的模样，有些赌气地想拒绝，却又怕她真的再也不说了，连忙马上闭上了嘴，转过身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你说吧。”

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郑旦看着他磨磨蹭蹭地走了回来，才抛出她的话，“我问太子殿下的话，太子殿下还没有告诉我呢。”

她在说话的时候，刻意将自称改为了“我”，无形之间将自己摆在了太子友的玩伴的位置之上。在太子友这个位子上，究竟有没有玩伴她并不知晓，但这样的简单话术，也的确是能让这个孩子的防备稍稍消弭一些。

太子友有些怀疑她的话，“你真的会告诉我？”

郑旦一副真诚模样，甚至装作无意地将“太子殿下”四字也换成了一个你字，“只要你先回答我的话，我就把我发现的事情全告诉你。”

“那好吧，”太子友看了她一眼，心想反正父王现在已经不会帮她说话了，只要她敢食言，自己自然有的是办法去惩罚她的食言，“就是和你走得一向很近的那个女子，父王叫她西施。”

想到这里，他像是有些高兴的模样，“没想到吧？你把她当姐妹，她却只要当王妃就够了。被自己信任的人当作踏脚石的滋味怎么样？”

“小孩子家家，这是和什么人学来的说话，”郑旦皱着眉又把头转了回去，实在不想看见太子友一个孩童这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实在是……”令人生厌。

只是接下来的话她却没说出口。太子友已经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哎哎”地叫了她两声，“你现在可以把你发现的事情，告诉我了吧？”

他这倒的确是很关心郑旦究竟是发现了什么的样子，郑旦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也懒得再同这个孩子再卖关子，刻意压低了声音同他讲，“你悄悄过来，我偷偷地告诉你。”

太子友只扭捏了一下，便凑了过去，瓮声瓮气地发出一个短音，“你快些说。”

郑旦勉力支撑着自己起了一半身子，凑在太子友耳边说了几个字，他的脸色便肉眼可见地灰败了下来。

看着他有些僵硬地站直了身子，郑旦才脸上带笑地躺了回去，只稍侧了一些看向他，“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这个勇气，再去跳一次水，再特意叫人再旁边作证，说是西施派人推你下去的？”

难得的是，太子友并没有飞快地将郑旦的这句话呛回去，而是幽幽地盯着郑旦，“你早知道会是这样？”

“我早知道会是什么样？”郑旦心知他问的是什么，却没有承认，只是看着他笑，“是大王自己喜爱她，又不是我们逼着他沉湎于温柔乡里。你劝不动大王，便拿我们动刀子，只是想没想过，只要大王他仍是这样的大王，你们做多少努力，就都没有用处的？”

“你胡说！”太子友急促地反驳，却发现自己除了这三个字，其它的辩解都十分无力，语气也不由得低沉了下来，“明明是你们勾引我父王，才让父王无心政事……”

郑旦没有对太子友的话加以反驳，而是用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看着他，像是早就猜到了他会是这样的反应。这下用同情眼神看着对方的又成了郑旦。

郑旦便用这样的眼神凝视着这个孩子，看着他失魂落魄地从吴宫走了出去。等到太子友的身影彻底消失了，郑旦才抬着眼睛往旁边看了一眼，问一直在她窗边却没始终说话的桂姬，“太子殿下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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