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1/2)
方才他们沿着山洞走时,只以为山洞里面有什么玄机,却没想到,这山洞根本算不得什么山洞。它并非在这山体内,而是从这山体之下穿了过去。
它明明应当是人工所造,却偏偏没有太多斧凿痕迹。哪怕是被人发觉,也只能说天地这般造化,生出这样一个洞穴;更何况,又有机关掩饰着这个区域。
这山洞便如同神话传说中的隧道,只需从中穿越,到达的便是旁人难以置信的仙境。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场景自然算不上是仙境:屋舍俨然,阡陌纵横。有良田美池才勉强算得上是仙境;而如今他们所看见的不过是简陋的竹屋,自然够不上什么仙境的名号。
但另他们惊诧的却并非只是这几间竹屋。借着夜色,他们所能见的,是十几件竹屋并不整齐的序列沿着极小的一块狭长平地挤在一起,周围则布满了露天的铸炉。每个铸炉前都着一个人守着,似乎是极小心地盯着那些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们都对眼前的场景有些惊诧:夫差惊诧的是竹屋后的十几个铸炉;而郑旦惊异的,则是在这些守在铸炉前的人……她大都认识。
火光映在那些人的脸上,郑旦哪怕不能明确地将这些人的名姓一一道来,却也能认出大多数的人脸。
而最为惹她眼的那人对于郑旦来说过分熟悉,这让她无论如何都有些想不通,想不通他究竟为何会在这里,想不通他在做什么,也想不通他到底有何目的。
夫差看出她神色的不同寻常来,眼神便朝着她的方向又飘了过去,“你该不是想说,那边的那些人,也都是你的同乡?”
听他这带些怀疑又带些调侃的语句,郑旦暗自苦笑,这何止是同乡二字就能说清楚的。他们的牵扯,远超夫差想象。
“怎么不说话,”夫差追问她,“该不是我真的说对了?”
郑旦转头看他,神色中多出几分凝重来。她一时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实说。纵使先前夫差的话语中,她多少都能听出来夫差是已经察觉了越国动静与她的不安分,但她却不知道,夫差对她的看似宽和,又是否能爱屋及乌地施以他人身上。
思及这层,郑旦多多少少地有些惶然了,不知道应当从何说起。却没料到,夫差像是察觉到了她这诸多心思似的,“又有什么难言之隐?”
郑旦有些为难地看夫差一眼。若他知道那看着打头的人是什么人,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了。郑旦稍有犹豫,却最终还是把话说明白了,“那些人……”
“那些人”三字出口,郑旦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现今她所见场景,显然已经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事项之外,即使心里有所猜测,却又明白这些猜测多少都有些没缘由。
想不通的事情索性便不想了。郑旦心中虽还带几分犹疑,却还是没把这不值一提的犹疑真的放在心上,将剩下的话也说完了事,“与施阿伯是相似的。”
“相似?”夫差听她这样多少有些委婉的说法,像是笃定了郑旦发觉了这其中的不同,“怎么个相似法?”
自然是相似在,他们同一些人的关系上。郑旦在看见那身影尤为熟悉的人的时候,便有了这个大胆的想法,只差一个明明白白的证据摆在她面前,告诉她一切正是如她所想的那样。
可现在哪怕是那个证据没有摆在她面前,她也能够断定这其中的“大有乾坤”,究竟是何等乾坤。郑旦死死地盯着那群守着铸炉的人,确切的说是死盯着那些人其中之一。
夫差顺着郑旦的视线一同看过去,也看到了尤为惹眼的那人。
那人看上去显然已经并不算年轻,却仍然很有精神,整个人都精瘦精瘦的,皮肤有些发黑。这会儿他正一只手抡着锻锤,另一只手握着铁钳,看上去便是很专注的模样。铸炉中时不时有火舌冒出来舔一下铁钳夹着的未成形兵器,有时这火舌冒得高了一些,他也不惧,一双眼睛只是炯炯地望着铸炉里的动静。
郑旦这反应太过不寻常,让夫差不由奇怪,“怎么不说了?”
郑旦看夫差一眼,移开视线像是要隐瞒的模样。可她又不知道隐瞒这消息到底是有何作用。而夫差便极有耐心地等她仔细说明,似乎半点都不着急她究竟是将什么样的话压了下去。
郑旦就这样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夫差,再瞟一眼那人,再看一眼夫差。她的眼神这样来回飘了许多次,夫差都是一副耐心十足的模样,与先前威严里带些隐隐戾气的模样又有所不同了。
他这态度让郑旦似有所感,正要开口同他说话时候,却又被夫差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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