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2）

《室友，我来了》节目录制结束第二天，《夜华宫》剧组举行开机仪式。

谢云峰站在一片袅袅青烟中，肉眼可见地有些走神。一众记者长木仓短炮对着他的侧脸一顿猛拍，他似乎毫无察觉。

昨天录制结束后，江延晟告诉他——“我会去探班的。”

他得使出十二分的演技，才能掩盖情不自禁上扬的嘴角和眼里满满的笑意。

许诺要去探班谢云峰的江延晟，此刻正坐在他的心理医生沈律的对面。

“有什么进展吗？”

江延晟其实并不喜欢心理学家们那种洞察一切的目光，但他不得不借助于此：“我想起来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

“您记得我对戒指的辨识能力有些问题。”他说，沈律点头，示意他继续。“我在……录节目时，想起了那个人手上戒指的样子。”

沈律：“请详细描述。”

“银戒指。”江延晟道，“没有镶嵌其他材质，是个朴素的银色指环，上面雕刻了花纹。”他顿了顿，“花纹里都是血。”

沈律听到这里一挑眉。

“花纹的样子我已经画下来交给了警方。”江延晟继续说，“他的指环戴在左手中指上，他用那只手拿着手术刀。”

沈律神色微动。

“那起案件我想您也有所耳闻。”江延晟道，“尸检结果显示他习惯用右手……所以，”江延晟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只得耸耸肩，“您明白我的困惑吧。”

沈律了然：“你不确定是警方出了纰漏，还是你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没错。”

“那你来我这里……”沈律沉吟道，“有什么打算吗？”

江延晟注视着他，轻声道：“我想请您给我催眠。”

沈律垂下眼思索了片刻。

这天下午，江延晟躺在某个机密研究所的一间病房里，身边围了几个专家，小声讨论着专业方面的问题。

江延晟躺在床上，忽然明白医生查房时，患者到底是什么样的体验

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样可怜又无助——而且这些人确实是要在他的记忆中动手的，想想还真的有些恐怖。

“我能不能……”他试着开口，“见见夏瑜？”

专家们停止了讨论，齐齐朝他看过来。

“不行。”一个中长发、斜刘海的女人摇头，“夏瑜在工作，他来不了。”

江延晟知道这就是夏瑜博士期间的导师，华京大学心理学系教授，著名的犯罪心理学家易明明。

江延晟眨眨眼，没有说话。

此时，“正在工作”的夏瑜，就坐在江延晟的隔壁，等待着催眠的结果。

他戴着一个耳机，可以听见隔壁房间里的声音。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有回答。有些极其细微的摩擦音，夏瑜蹙着眉头努力分辨——可能是衣服被带动时发出的，听质料像是某种化纤——江延晟今天穿的是什么衣服？

“他手里拿着什么？”

这下夏瑜听到了江延晟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刚刚睡醒：“刀。手术刀，4号刀柄，24号刀片。”

“还有什么？”

“镊子。血管钳。”江延晟的声音发涩，像是很久没喝水，“线剪。”

“他有什么表情？”

“他笑了。没出声，看着我笑。”

“他为什么笑？”

“因为我做得很好。”

“什么做得好？”

没有回答。

“他说了什么？”

仍然没有回答。但这次细小的声音和刚才不太一样，夏瑜已经不能从耳机里知道隔壁的情况了。

细微的声音持续了很久。夏瑜想，如果是江延晟在这里，他一定能分辨出更多的细节。

江延晟从小就听觉敏锐——非同一般地敏锐。他能分辨出各种人的脚步声，能从最细小的声音里察觉各种各样的线索。成年后两人再谈起这件事，江延晟半开玩笑半是感叹地说：

“我们治疗人的，最好都是耳聪目明。观人之所不察，听人之所不闻，才能见微知著，追根溯源。”

当时夏瑜说：“你才是耳聪目明，我可没有那么神奇的听觉。”

“你鼻子好啊。”江延晟笑道。

回忆被耳机里突然响起的一阵嘈杂打断。

“他状态不对！停下！”

“停止催眠！快唤醒他！”

“血压脉搏怎么样？”

“肾上腺素推进去！”

夏瑜觉得呼吸都停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机里才重新归于平静。他清晰地听见了导师易明明的声音：“催眠中止。”

“他怎么了？”易明明刚刚推开夏瑜这个房间的门，他就迫不及待地问。

“他发生了晕厥，”易明明道，“考虑是精神刺激引起的。推了一针肾上腺素，现在正在休息。”

夏瑜疑惑：“为什么会这样？他没那么脆弱，之前也做过相似的治疗，从未发生这样的事情。”

易明明言简意赅：“他的记忆被人动过。”

夏瑜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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