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茶，轮回癸（19）（1/2）

程谶把染了血迹的书塞进包里，拎起来，程彧已经匆忙跑了过来，打断她的浮想联翩：“谶谶，你没事吧？”

程彧的脸色不比程谶好看，他看着地上的血迹斑斑，明明已经死去却“活着”的女尸，摆明就是冲着程谶而来。

程彧从来不信鬼神，可是眼前的景象，不信又不行。

他扶着程谶，突然狐疑问：“谶谶，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什么药是可以让死人醒过来的？生化危机？！”

突然中二病的猜想，就是不想相信那个最靠近真相的答案。

就在程谶想着该怎么和程彧解释这一切，甚至盘算着让程彧接受这是一个有鬼的世界的现实，又零零散散来了好一波人。一直倒在地上的倒霉病人终于被赶来的护士医生扶起来，送回了病房。

程彧看到其中一个医生，便和他交头接耳起来。两人面色都有些凝重，时不时传来误闯过来的病人的惊呼。

左眼被笔直插进刀的女尸静静地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忘记了刚刚她招摇的一幕。

程谶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微痛的脖子，只觉得凉飕飕的，这样的女尸，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可是，刚刚她一刀插进女尸左眼时毫不犹豫，熟练地就像她知道怎么可以让女尸安静下来一样。但也许插左眼，或者插右眼，又或者插胸，结果都一样，只要有她的血。

她是鬼瞳，生来带着业障。

据说，只有前世罪孽深重的人才会同她一样，看见鬼。眼观鬼，血镇魂。所以她招鬼，也能治鬼。但她的异能也是诅咒，害得她和程湾都成了孤儿。

如果命运如斯，那么她不能信。她不相信注定不变的命运。

如果人的命运生来就荒缪地写在了三生石，生死薄上，那么，人难道生来就是等死的吗？如果是那样，人就是世上最可笑又最悲剧的生物。

她的命运在她手里，不受任何人的摆布。不管是底下的阎罗，还是上面的神王，都没办法干预她的命运。

所以，程谶不是程湾，她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她不信上帝，也不信命运。如果硬是要掰出一个信仰，那么，她的信仰，大概是她自己。

当程湾抱着肥猫走出来时，还在朝肥猫不知疲倦地教导：“小猫咪，你以后要好好地和谶谶相处，不能乱咬人。她对人很好，对鬼也很好，对你也会很好的。你以后要和谶谶好好地和平相处，长大了得好好孝顺她。”

猫耳朵动了动，整个大脑袋埋在程湾臂弯，听得程湾犯傻的话，长毛粗尾巴上下甩动，终于忍不住把毛戳戳的头抬起来，拿深邃的猫眼看着她，不耐：“呵，好人？我从认得那女人起，她就不是什么好人。她杀了我两次！害得我整个族人灭亡！”

想起往事，那些被放干血的经历，他气得毛发直立，可看在程湾眼里，他不过一直卖萌的猫。程湾顺了顺他的毛，“小可爱，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我带你去吃小鱼干。”

“白痴！本尊有名字的，听好了，本尊叫永乐，可是幽都之主。还有，我不吃小鱼干。”

永乐傲娇地扬起下巴，程湾继续和他不在同一话题地念叨：“知道你饿了，我带你回去。”

“白痴！”

永乐嫌弃地摇了摇头，从程湾臂膀跳了下去，和白痴待久了，会被传染的。

“小可爱，你要去哪？”

程湾弯着身子跟着越跑越快的永乐，一人一猫在拐角处被两三个女生拦住了。女生一把捏住猫背上的毛，抓起来，看到程湾，不屑地笑了两声，“我说这是谁呢，湾湾啊！”

程湾一抖，弱弱地应道：“黄莎莎。”

“在这都能碰到你呢，看来是今天财神爷来我家串门了！”

黄莎莎和两个同学一笑，提着猫脖子问道：“你养的猫？”

程湾怯懦地点头，问道：“能把它还给我吗？”

“可以啊。”

黄莎莎爽快应道，程湾一喜，刚要去拿猫，另两个女生已经围了过来。

黄莎莎在后头打着算盘问道：“你打算付多少钱来买这只猫啊？”

程湾连忙把双肩包里的钱包拿出来，翻出一叠红票子，道：“一千块钱够不够？”

几个女生一喜，抢过钱。黄莎莎不经意被猫咬了一口，疼地松开了猫，只见白毛猫圆溜溜地看着她。她朝同伴恶狠狠道：“把这猫给我踩死。”

“不行，不行！”

永乐已经被逼到墙角了，背弯成了拱桥，毛竖得笔直，猫眼幽深警惕，尾巴也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又一声尖锐带着攻击性的猫叫。

眼见着几个女学生要去拿脚踹，程湾已经爬进去，把猫护在怀里。一脚下来，就这么结实地踩在程湾的后背。黄莎莎又一把揪着程湾的头发，试图把那只刚刚咬了她的猫拽出来。

猫尾巴竖得笔直，它几乎要从底下跃出来之际，只听得高跟鞋踩在地上，空灵而清脆。可是来人偏生不过七八岁模样，齐刘海，齐肩的秀发，个子矮小，穿着白鞋，硬是在地上踩出了高跟鞋的声音。

她仰着脑袋朝几个学生和蔼可亲一笑，以一副老人家姿态好心劝阻道：“孩子们，你们是人，不是恶灵。”

“小朋友，你是谁？”

黄莎莎好笑地看着不过腰的小不点，道：“还不赶紧走，等下被我打了可别怪我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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