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茶，轮回癸（28）（1/2）

程谶把虚弱的卞医生扶进办公室，见他脸色苍白，问道：“卞医生，你看起来脸色特别不好，要不要我去叫下医生？”

“我就是医生。”卞医生认真应道。

程谶无奈地笑了笑，道：“卞医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医者不自医？”

卞医生没理会她的话，他已经起身了，打开他的柜子在找东西。程谶连忙阻止他，问道：“欸，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找啊！”

卞医生已经把医药箱从柜子里取出来了，朝她往沙发那指了指，道：“去那里坐好。”

卞医生话里的语气并不善良，反而有些凶巴巴的，但程谶依旧受宠若惊，大抵她也有这种受虐体质，乖乖地跟着老头子般严肃的卞医生坐在了沙发上。她配合地伸出自己的手，摊平手心。卞亭山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手心，还有些溃烂发炎了。他问道：“疼吗？”

“怎么，心疼我？”

程谶突然反问道，那亮澄澄的眼底，潋开几许笑意。

卞亭山愣了愣，立马恢复了神色，问道：“程律师，你为何每次都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

“浑身？这也太夸张了吧？莫非卞医生还有透视眼能看清我身上还有伤？要是真这样，我倒是喜闻乐见。”

莫名被调戏一把，卞医生突然沉默了。他细心地拿绷带轻轻包扎，埋汰道：“伤口已经见骨了，现在好了，还溃烂了，不留疤也不行了。你需要吃点消炎药。”

他虽责备，话里却带着几分心疼。程谶凑近他，突然问道：“怎么，卞医生是在担心我吗？”

卞亭山一抬眼，就看见那张不知何时凑近的脸，他掩饰着内心的震惊，风轻云淡地应道：“我是医生。”

又来了。

程谶无语地丢了一个白眼，见卞医生正经地收拾医药箱，无视她的存在，她继续道：“知道，医生担心病人，天经地义。不过，要是病人担心医生，又是什么原因，你知道吗？”

卞医生手里的绷带丢了一地，即使他没看她，也已经暴露了他的惊愕。

程谶了然于心地捡起绷带，问道：“绷带已经脏了。”

“没关系。”

卞医生一把把绷带抢过来，塞进医药箱，他起身放进柜子里时，程谶再次阴魂不散地站在他身后，继续叨道：“一个医生会担心他所有的病人，而病人却只担心她仅有的医生，看来，医生这个行业还是很花心的。”

程谶说道最后，还连连叹息。

卞亭山：“……”

卞亭山已经恢复了正常，朝面前这个棘手物下了逐客令，话里带着几分疏离：“我还有门诊。”

程谶点点头，问道：“卞医生，你今天什么时候来医院的？”

“七点。”

“也就是说，七点开始，你就没离开过医院了？”

“你想问什么？”

卞亭山反问道，程谶耸了耸肩，朝他问道：“卞医生，你有兄弟吗？”

前后毫不相干的话，令卞医生有些纳闷，反问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程谶眼珠一转，涟着笑意的眸间看不出几分正经，她懒洋洋道：“就是好奇卞医生的家人是不是也和你一样这么的不近人情。”

卞医生：“……”

见卞医生淡漠的眉间，眼神已经暗了，程谶连忙嘿嘿笑道：“我在夸你呢。像卞医生如此大公无私，不卑不亢的性子，恐怕要灭绝了。”

卞医生在程谶胡说八道之下，无奈道：“我没有家人。”

卞亭山简单的一句话，让向来侃侃而谈的程谶一时之间哑言了。不知为何，看着卞亭山此刻沉吟的模样，她竟然有些许心疼起来。她突然一屁股坐上办公桌，伸出右手拍在卞亭山肩上，朝他道：“卞医生，以后我就是你家人。”

卞医生愣了愣，瞟了一眼搭在他肩头纤细的手，程谶尴尬地抽开手，解释：“我这完全是情不自禁。”

她说罢，又嘿嘿笑了笑，眸间坦荡荡的，那么耀眼明亮，令他有些抽不开眼。他克制自己的目光，收敛着情绪，对着那张没心没肺的笑脸淡淡道：“程律师，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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