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2/2)
听到定下的暗号,金情开口,顿了顿,才道:“上船。”
听话就上的解疾还没注意金情的异样,只觉得自己并没有上船,他应该上了一间搓板打造的培养基,人间摩肩接踵,小花挨大柱,毛搓毛,汗黏汗,所触皆擦出一片辣意,空气潮闷得像大型人体殖菌试验场。
金情是不理会这些的,解疾知道,因为他们一分离,解疾就感受到了身体上的疼,金大爷心里又在魔怔啥?
“金情!情情!情宝!听的着我说话不?”
“妈的偷渡还带着媳妇来,真不是汉子!”
“就是!不知道让媳妇在家里好生呆着,外边多乱!”
“别不是一起犯事吧?”
“还真有可能?那你俩可真行!哎!是不是俩高知哇?”
“说不定呢,还跟金扁鹊撞名了,那可得借点光保佑我们一路顺风!”
解疾过滤那些杂言杂语,聆听金情沉沉绵绵的呼吸和他摇摇晃晃的心境。仗着乌漆嘛黑,他牵过金情的手。
他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缠上去,直到十指交握,老攻依旧当木头。
解疾并不灰心,他牵起那只手,在黑暗中轻轻地亲一口。
这一口,让解疾感受到无与伦比的—
臭!
解疾正讶异爱干净的大宝变性子了,冷不丁听人嘟囔:“刚刚好像一只鼻涕虫爬我手上了。”
“一巴掌拍死呗。”
“现在没感觉了,算了算了,赶紧歇会儿…不知要等多久到。”
解疾郁闷着,耳尖到金情噗嗤了。
老攻开心,他就畅快。好想捏捏情宝的脸,又怕捏错人。好想亲亲手,又觉得满唇臭汗弄脏了。
只能握紧再握紧。
刚才金情那厢心绪沉郁,是他发现想叫小孩的名字,叫他上船,却发现他到现在都没问过小孩的名。小孩也没开口说,倒是一个劲的逗他开心。
之前他不就是这样么,仗着医术,人家追捧,就恃才傲物了。那些前来感恩的,不论假假真真,金大爷一个名字都没塞进眼里。至于脑袋里的,就一些好玩新奇的昵称绰号飘着,仔细想来也给人不少难看,孽根盘错,呼啦啦一朝风光倾落,酿成今日后果。
所谓捧杀,莫不如是。
到底自己作孽。
金大爷哪能容忍自己持续性颓丧,雷厉风行地迈开花样人生第一步:记人名!
于是,金大爷扯了扯解疾的小手,这缠扯的幅度力道,解疾不觉得耳边大起大落的是鼾声了,而是心跳声。
氛围强行生成了,金大爷认真地凝视眼前黑糊糊的影子:“你名叫啥?”
解疾忍不住修改数据,双目夜视程度达到巅峰后,准确地凑到金大爷耳边,认真地喊:“媳妇。”
“…”咱老金家的媳妇可是要传承蚕丝肚兜的小屁孩!
二人不再言语,就这么保持精力。
其实解疾不需要保持精力,他之前自己植入几道代码,可以随时调节模式,永久性精力充沛,战斗力无敌,但为了不能手动调节换挡的老攻的心情,解疾还是要佯装休息。
当金情迷迷瞪瞪的醒来,发现小孩不知怎的就到了他怀里。
他忍不住摸了摸小孩的细密的发,软的很,像团长给的宝芝烟丝泡发的触感,不知道有没有宝芝那么诱人上瘾。
突然又不想执着小孩的名了,执着小孩的名就像执着他的过去。偷渡者不谈过去,对昔日种种的留恋不舍只会被新天地割裂。
那就好好珍惜身边物眼前人吧。
解疾表面乖巧地靠在金情的怀里,内心应和船外暴雨,在暴风哭泣。
他居然不碰碰我,亲亲我,我柔顺的头发不好摸吗?我Q弹的耳垂不好捏吗?要不是这个时代的男人太粗糙,我的脸蛋都快要调节成吹弹可破了!都这么久过去了(实际就两三天)他连个球都不发。什么时候才能打上本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