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2）

“对了茉茉, 你这次回来住几天？”大概是自己丈夫和女儿的体贴、关心给了周母一些勇气, 使她不再战战兢兢, 沉闷着性子，开始轻轻柔柔地问起周茉一些本该刚见面就寻常问起的琐事。

“就这一两天，后天我就得走了。”

“那好, 等会吃完饭妈给你整理整理一下床铺。”

周茉五味杂陈的看着旁边笑得一脸满足的周母, 都说岁月从不败美人，可是才初步入中年的周母，因为平日里总是畏手畏脚、目露恐惧的模样, 实在让人极容易忽略她秀美的容颜。

虽然她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可怎么说也是现在这个身子的生母，免不了心生诸多感触。

“你要给她整理哪张床铺？”

老太太这话一出, 原本还笑着的周母就犯了难，敛起笑容，脸上浮现些窘态, 尴尬的看眼周茉，然后吞吞吐吐的向她解释:“茉茉, 你……你原本睡的那张床, 现在已经……放满东西了。”

“拿开不就行了, 多大点事。”

“可堆的不是一两件。”周母反驳周父，他没进去过看，肯定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那也没事, 我搭把手就好了。”

“不是这问题, 上面放的都是……庥儿的东西。”

“他东西怎么了嘛？原本就不是他的床, 他一个人占了一个房间，这还不够他摆的啊？”提到这个周父就有些生气，家里一共三室一厅，他们夫妻两个睡一间，周茉和老太太挤一间，周庥一个人占用一小间。

周父自认为分配得很合情合理，可是周庥不满意，天天撺掇着老太太跟他换一下房间。最后还是两父子大吵了一架，加之老太太本身也不是很乐意跟周茉挤最小的那间房间，所以才顺势拒绝了周庥的要求，周庥也彻底歇了那颗换房的心。

“不是，我……”周母面露难色，支吾了一会儿支吾不出什么，索性又当起了她的哑巴，闭上了嘴，低头掩面于碗里。

周父见状，猜想肯定是堆了不少东西在周茉的床上，于是“藤”的站起，打算早些搬空、整理。

“你坐下，吃完你的饭再干别的。”老太太拉下起身的周父，面露不悦，“我让庥儿放的，床空着也是空着，干占位置，放点东西还能省些空间出来。”

“对，奶说她视力不好，晚上起夜什么的总是避免不了磕磕碰碰到，所以我想干脆放些东西上去，醒目一点。”老太太一开口，周庥就紧接其后找了个好听的理由圆过去。

他虽然是一个人占了一个房间，可奈何不了周父给他的是面积最小的一间房间，放张床，再摆个桌子，狭窄的空间就被占得差不多齐全了，根本放不下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

物品全都堆积在一起，看起来更加小和脏乱，倘若有朋友突然来家里找他，都不知道有多丢他的脸。

明明不存在的事，可经周庥一说，老太太就扯着牙根埋怨周父:“我一个老婆子，视力自然跟你们比不得。要不是我还有个孙子知道关心一下我，恐怕我哪天跌在了屋里，你这身为儿子的也不知道。”

“关心奶您不是应该的嘛，等我考上了大学，挣了大钱，第一件事就是给奶您换个大房子！”周庥不知第几次的对着老太太许下给她“买大房子”的承诺。

像变脸谱的人一样，老太太的脸色说换就换，小眼笑得眯缝起来，牙床也乐得露出来，一会儿乐一会儿怒的说:“好，还是庥儿你懂事，不枉奶奶对你这么好。哪像有的人，奶奶把心和肺都掏出来给他了，他倒好，转眼娶了媳妇忘了娘，天天为了个外人给我找气受！”

一席话说得周父和周母两个人均露难堪、苦闷之色。

“那算了，爸妈你们也别费那劲搬了，我出去外面找个招待所睡。”

本来就没打算在这里过夜，现在撞上这情况，既免去了她跟老太太挤一屋睡，又有了正当理由回去招待所找赵立军，周茉为此感到庆幸不已。

“算什么算，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住外头不安全。”虽然平日里周父都是唯老太太的话是瞻多些，但是现在坚信周茉吃了大苦的他，怎么想都是心酸。

“这样好了，你跟你妈住房间里，爸我睡外头。”

“不行！” 未等周茉回答，踩着周父最后一个字的音阶，老太太峻厉反对。

“外头哪有地方给你睡？”

“怎么没有，我在沙发上窝一窝，再搭把凳子抻抻腿，足够了。”

“那也不行，你也不怕把你腰给损咯。”

“妈，您说您这也不行那也不乐意的，到底要怎么样吗？”

“我说不行还不是因为关心你啊，窝一窝？你也不怕窝出个好歹来。她自己都说要出去找个招待所住了，你再操心那么多干嘛？”

或许是父亲这个角色，亦或是清醇的烈酒给周父增加了胆量，更或可是他心里本来就不痛快，早已面坨红醺的周父克制着怒火低吼:“妈！我说了茉茉她是我的女儿，您的孙女，亲孙女！您看看您这态度，您再想想您说的这话，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怎的，还要我把她放供桌上当供品供起来啊？我早跟你说过她这命就是低贱命，你现在为了这么一个贱命的人处处忤逆生你养你的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她是能顾你吃穿不愁还是能像庥儿一样养你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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