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国（2/2）

女子恍若未闻。

胜赖也不在意，他背靠木质的墙壁，默默地注视着女子的身影，忽然发现一头青丝才刚及肩，而发梢整整齐齐，是削过的痕迹。

“你出家了？”胜赖吃惊。

女子终于有了反应，回过头奇怪地看着胜赖，眼中浮现出不解的神色。

“嗯？”

胜赖的目光染上了些许痛惜。

“小河夫人，你出家了？”

这女子不是别人，就是两年前在初鹿乡抽身离去的遥襄。

遥襄猝不及防被胜赖道破身份，一下就愣住了。

“诹访大人记得我？”

她在山间觅食，发现受伤昏迷的胜赖，伤只是些轻伤，大概是逃到此地精疲力尽才昏过去的。

诹访胜赖幸运就幸运在，遥襄认识他也记得他，这才将他救回栖居之所，换成别的不相识的武士，喂口水最多撒一把伤药留在原地，才不管会不会作野兽的口粮。

“当然记得。”谁会忘记......

遥襄笑了笑，她摸着肩上整齐的发梢，“诹访大人，我没有出家，是为了方便打理才削短的。”

生活所迫，所以削掉了真爱的头发，是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

胜赖记得自己昏迷的地方在诹访家的领地内，离高远城也不算远，这两年，小河夫人都经历了什么，竟流落至此。

手指卷了几下发梢，遥襄没有回答诹访胜赖的问话，而是指着胜赖身旁的几块芋头，“外面风大不好生火，没法熬煮热食......”

胜赖一听，忙拿起芋头掰成两半吃了起来，边吃边说：“没关系，这个就很好。”

他久未进食，吃了两块就克制地停下了。这回，遥襄没爬过去把水送到胜赖手里，而是探身一伸手臂让胜赖自己接。

水筒里的水不多了，胜赖喝到底，突然想到小河夫人刚刚说得话，顿时心揪了一下。

风大不好生火，没法熬煮热食......那她岂不是要经常生生冷冷地吃饭。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诹访大人再休息一会儿吧。”

温声细语传入耳中，胜赖的眼陷入迷离，顺应身体的困倦垂下头颅，进入梦乡。

待他再次醒来，天已大亮，洞口空无一人。

胜赖翻身坐起，将两把刀拢在一起抓在手中，钻出去后就看到前面的空地上架着一口锅，小河夫人正围在锅边添柴翻煮。

他松了口气，开始整理衣衫盔甲，佩戴刀具。

“小河夫人，我睡了多久？”

锅中画圈的木勺顿了顿，遥襄沉吟片刻，“一天两夜，诹访大人一共睡了一天两夜。”

“这么久......”胜赖叹了一声。

他走过去看着遥襄搅拌野菜和芋头熬成的糊糊，余光扫到来处，一晃神，用极缓慢的速度转过脸。

他休息了一天两夜的地方，不是什么小木屋，而是......一棵空心大树。

树干只剩一圈外皮，树冠已经秃了，但生机未灭，几簇嫩绿的新芽就长在树干顶端。

“可以吃了，诹访大人。”遥襄将盛了大半碗的木碗端到胜赖面前。

“你......就住在这里？”

遥襄顺着胜赖的视线望过去，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按理说仙女该住神殿的，可是毕竟她未得道，还在修行中，排场什么的就算了，清静自在就好。

嗯，清净自在就好，遥襄经常闭着眼捏起鼻子如是宽慰自己。

胜赖目光落下，看着碗中的食物，深深吸了口气，流露出无比痛惜的神情。

“你平常就吃这个？”

遥襄的脸登时就挂不住了。

她缩回手，换了种手势端碗，转身就走。还好的是，白眼没有当面翻。

“诹访大人吃不惯，回高远城再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