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1/2）

夜幕下有水在慢慢流淌，水面上放起了无数盏的莲花灯。

顾青阳静静站在岸边，从河面上拂过的凉风往面上直来。

他在西岐皇宫的地下暗道里，可是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难道是通往这里的吗？

在他的身后，是一片繁华的街市，彼时华灯初上，像河水一样蜿蜒在陆地燃起璀璨的十里长街，熙熙攘攘的人流，每个人面上都带着喜庆的笑容，有好几个孩童从顾青阳身边跑过，欢呼雀跃。

女孩子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她们在顾青阳的不远处，伸出白净的手搅动着河面，圈圈涟漪往外扩散，每人臂弯里挎着篮子，篮子里有吃食，有白绢，还有未来得及放下的莲花灯。

顾青阳把视线搁置在莲花灯上，随着它们一同飘荡远去，到河中心去，越来越小，星星点点，像洒落在河面的星河倒影。

顾青阳俯身去看静谧的河面。

他也伸出手去，用指尖点了一下水面。

有倒影从水面下方的深处浮现出来，是一个小孩，小孩蹲在岸旁，也在朝顾青阳这边看着。

顾青阳反应过来刚刚俯身来看的时候这水似乎并未映出自己影子，而现在，这孩子与自己反而像是以水面为镜，反倒着的两个世界。

是自己在水面上还是这孩子在水面上？

顾青阳面前没有莲花灯，但是另一面的孩子面前却有好几盏莲花灯，他呆呆地看着也只能看着莲花灯的底座，出神，水面下的孩子朝水面一头扎了过来。

强大的引力一下子传来，不经意之间，顾青阳没来得及反应，直落入水中。

顾青阳落水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并不会凫水。

落入水中之后，水铺天盖地往口鼻里灌，呼吸都闷在了胸口，艰难地睁开眼睛，眼角旁是散开的发梢。

水面离他越来越远，身体在沉沉下坠，岸边的繁华灯火怜悯地施舍出朦胧的光晕投到水下。

他终于没忍住，张开了口，一连串的气泡上涌，虚弱感由脚底升腾上来传到全身，手握成拳又无力地松开。

但是此时上方的水面处又往下开出了一个口，顾青阳模糊间，看着另外一个跳下水的人朝自己游来。

身下是无底的黑暗，岸边的光在逐渐远离他，光亮越来越微弱，顾青阳本能地伸出了手，朝着光亮处伸出了手，来人渐渐接近，抓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现在只有这种情况说得通了。”

黑暗里有人在急切地说着，显然已经被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在顾青阳听来依然觉得吵闹，好烦。

“嘘。”

门被打开之后又被轻轻地带上了，周围再度无声。

意识被拖着在下坠，就像在水中下坠的感觉一般，顾青阳动了一下小拇指，没有在水中，他现在在跟这种力量进行博弈，他要把身体的主动权抢回来。

眼皮微睁一下，再猛然用力睁开，顾青阳把自己从黑暗里拖出来了，他鼻腔里呼出两下重气，再平静下来。

在他撑起身，准备下床时候，一个不稳直接摔了下去，咚的一声，极响。

门被大力推开，即使床前有一面曲屏，顾青阳感觉到屋内光线还是亮了不少，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往他这边来。

“大师兄？醒了！！”

顾青阳脸朝着地面，下半身挂在床上，他费力把自己掉了个转，脸向上仰着，眼睛一翻，卓生的脸就放大的凑过来，旁边的傅令把他搀扶起来，又给送回了床上。

伸手揉着眼睛，卓生懂事地搞来被冷水揪过的棉布往顾青阳额头上敷，后者嘴里龇牙嘶一声，没有躲。

傅若安问道：“大师兄，前几日你和云言一起去追赶那只母蛊，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顾青阳没听懂她要问什么。

傅令接口：“顾兄不用太担心那只母蛊，它从另外个出口溜出去的时候，被准备在那的人蹲了个正好，现在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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