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1/2）

伤口溃烂得不成样子。

顾青阳翻来覆去看着孟云言的手心，稀烂的黄水，细丝状的血管都翻出来了。原先不曾注意到孟云言手心的伤已经如此严重，还有那件一直穿在身上的兽皮不知何时，也不见了踪影。

他脱下自己衣衫，裹住孟云言，也不顾自己虎口的伤，先将孟云言手心的伤口清洗干净，绑了白布条。

扎结的时候，用了点力，碰疼了孟云言的伤口。

人立马惊醒过来，顾青阳刚想轻声说话安慰他，不料字没吐出口，反被乱晃的腿踢到了下巴，顾青阳捂住下巴，疼得倒抽气。

孟云言手反手撑地，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角，用十分陌生且不信任的眼神看着顾青阳。顾青阳怀里熟睡着的白狼被吵醒了，顾青阳后来替孟云言找到了它，现在他抱住它的肚子放下地，它嗅触着地面，看到墙角的孟云言就摇着尾巴直奔过去。

庙还是那个破庙，什么东西都没有改变，盘子还在地上四分五裂地摊着，孟云言抱着腿，坚守着一方角落。

顾青阳蹲得脚麻，他一站起来，孟云言就又惊慌失措地往后缩，他举起双手，举了半天又不知要说些什么，只能避免大幅度的动作。

薄暮时分，庙外突然有大群的人声走动，往这边来，顾青阳从窗缝向外看，是那县府二少爷带了大批仆人来寻事了，巧了，顾青阳还想找他算账来着。

顾青阳往孟云言方向看一眼，还正准备安抚孟云言，不要乱动，他出去解决，没想到这一瞧，又给他吓个魂不附体。

刚刚孟云言抱膝缩成一团的角落，没有他人了，顾青阳左环右顾，看到孟云言单薄的背影往庙的后门而去，但是那里也有一些人，这些仆人将整个庙围了了个水泄不通。

仆人们往前围剿，孟云言步步后退，顾青阳从里面走出来，伸手将孟云言护在身后。

二公子嬉皮笑脸地用扇子敲人肩膀，仆人自动让开道，他从人群里走出来。

“哟，这还有位俊俏的小哥儿呀，要不要带着这孩子去鄙人府里坐坐？”

见顾青阳没答话，又自顾自说起来。

“新奇体验可不少，不去看看？”

顾青阳冷笑一声：“你这张脸，恶心到我了。”

二公子面有怒色：“不知好歹，全给我抓起来，管他活的死的。”

“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顾青阳话没说完，人已经闪到了二公子面前，提着他的衣领就把人扯出来，仆人们因着顾青阳动作太快，没有看清形势，一个劲地往前冲，挥拳打向顾青阳站着的位置。

顾青阳鬼影般去了又来，重新回到自己刚刚站着的地方，不同的是他提溜了一个人站在他跟前。

一人挥拳上来，打中脸颊，心中窃喜可以邀功，不料耳边一声大吼：“混账！你想死吗？!”

二公子手捂着脸颊，扇子掉到地上，浑身颤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被打的，所有人都愣在原地。顾青阳从后面移出来脸，问道：“还有人想来试试？”

没有人敢动，顾青阳扯着二公子的后衣领，将人掼摔在地，脸先着地，啃了一嘴泥，他再加了一脚踢过去，踢到二公子左侧肋骨，地上躺着的人嚎起如杀猪般的叫声。

“这一脚是替云言还给你的。”

孟云言站在顾青阳身后，地上躺着的人翻来覆去滚，手扫到了他的脚上，他闪电般缩回去。

顾青阳在地上的影子转了个方向，孟云言只是看着地上，所以也察觉到顾青阳现在是面向他的。孟云言还是个孩子，他只能抬头仰视着顾青阳，顾青阳在他抬头看来的时候，对他笑了一下。

这个并不认识的男子向他伸手，手上的虎口处，是他咬出来的痕迹，他不言不语看着那个血都流尽了的口子，又慢慢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手心里发炎溃烂的地方被好好包扎着，药膏的清凉感还没有退去。

孟云言小心翼翼地把手交到伸过来的宽阔手掌里，冰冷的手被温暖包围，这是孟云言第一次感受到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温暖，即使是老猎人生活在雪原里久了，身上的温度也都是冰冷的。

顾青阳回握住孟云言，弯腰抱起孟云言，让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顾青阳往四周一扫，被看到的人都往后退，顾青阳迈开步子，从让出来的路走出去，走出好远，身后的哀嚎都还隐隐可闻。

夜市此时才刚刚出来，大红的灯笼在两旁街道悬挂，城里人熙攘在整个主干大街上，顾青阳抱着孟云言走在来往人流里，孟云言从被他抱起开始就一点小动作都没有，顾青阳只能尽力忽略掉抱着的人全身的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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