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1/2）

傅令追出城门大概追了好几百米，才唤住了顾青阳四人。

顾青阳一回头，怀里就被塞了个水囊，傅令说道：“喏，顾兄，我专程找了那家小店的店家买下了他家最陈年的好酒，送你啦。”

摇着水囊，听听声音，还不少，顾青阳道：“多谢。”

傅令有些忸怩，憋出一句：“那下次，有机会我能到万生阁来寻顾兄吗？想找你请教的东西不少。”

“没问题。”

几人接着上路，往北丘荒地的方向而去，傅令在后面挥着手：“皇姐，一路顺风啊，我忘记告诉你了，赵将军托我带给你一句话，他说早点回来。”

傅若安无奈笑了一声：“废话。”

顾青阳挑起一边眉：“欸～”

傅若安横眼看来，顾青阳揭开壶嘴，喝着酒。

路上零零碎碎四五天的行程，才到达距离五毒谷最近的一个镇子，镇子规模也小，有劳动能力的男人多是到附近的县里找活去了，只留下些老人孩子和妇女。

有小孩躲在未关紧的门缝里，看着从外面远道而来的四个人，小脑瓜子挨上一拍，被扯到房间里面，大人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咔啦从里面闩住了。

孟云言听到声音，回头，就恰巧撞见这一幕，他微微皱了眉。

顾青阳在街上敲着店家的门，要不是没有响应，要不就是走进去不过一会儿又被人赶出来，碰一鼻子的灰。

顾青阳回到几人面前，摇摇头：“这里的人戒备心看起来很强，有生意送上门都不要。”

傅若安道：“那可不一定，只是你没用对方法。”

走到最远的一家有些破旧的的小店，傅若安先一步敲了门，有人给开了，表达歉意之后傅若安带着和善的笑意走进去，顾青阳还等着她被送出来，好去找其他住宿的方法，不料没有被赶出来，傅若安折回到门口，对着外面得意地招招手，示意几人进去。

小店的店主是一对年老的夫妇，两人慢吞吞地将地方收拾出来，桌上点着一盏昏暗的羊角灯，老妇人用针挑了挑灯心，稍微明亮了一点。

老头子到后灶台做饭去了，还能听到几声锅铲刮锅的声音，老妇人给几人倒了点茶水，也去灶台帮忙。

除了顾青阳几人坐着的这个桌子，桌面上有烧黑的小坑点，还有些经久的油渍，看出来还在用之外，周围还有好几张桌子，板凳都给放在了桌上，牵了蛛网，积了灰尘。

傅若安道：“这个小镇似乎看起来有些怕生，等会趁机还要向这两位老人打听，老人家总是好打听消息的。”

晚饭过后，卓生连连打着哈欠，顾青阳便先把他送去睡了，回来之后，傅若安已跟老头子坐在桌边聊了起来。

老妇人在稍远的另外一边，新架了一盏灯，坐在灯旁，眯着眼，缝补衣物。

“姑娘你为何挑了这样的一个时间来到这里呢？唉，这段时间不太平。”

“老伯这镇上大伙都呆在自己家里不出来而已，哪来的什么不太平？我还当真看不出来。”

老头子摆摆手，叹了一声：“我看你们几人也是才来不知道，小姑娘，这世道越来越不太平了，你出来也是得多个心眼，我瞧你心善，好心提醒你。大家都不出来，是怕了，就不久前还有好些人也从这里经过，往北边大漠去了，再过两天回来，死的死，伤的伤。”

傅若安与顾青阳交换了一个眼神。

老头子脸上布满皱纹，上眼皮塌松下来快要遮住整个眼睛了，说到中途，咳嗽几声，喝水润喉才继续道：“这段时间镇上还闹鬼，已经有好几个人说在夜里见到鬼了，说那鬼穿得亮飕飕的，在树上飘来飘去，然后隔天一起来，总会听到哪个地方又死人了，死得都挺惨的，脖子直接骨碌碌滚到地上，跟身体分开了。”

顺势做了个往脖子一抹的动作，老头子说完就准备回房睡了，他摸摸索索从坐得最近的孟云言身边走过，却停了下来，弓着背，勾着头打量着孟云言。

“我有次睡到半夜起来解溲，虽然眼睛不大使当，但还是看到有个影子站在外面，借着点月光，那衣服料子太顺光了，大概还是能看清的，你别说，跟你这身还真像。”

老妇人也熄了灯，搀着老头子，一起回房了。

各人也都接着休息去了，顾青阳与卓生一房，分两床，他把卓生乱踹的被子再给盖回去，自己躺下，迷迷糊糊睡去。

黑夜里时间都流动便缓了，只有风在喧嚣，云在天上撕扯，虫鸣起伏，树林投下了黑影在窗户的薄纸晃动。

咔、咔、咔。

顾青阳睁了眼，什么也没动，卓生还在那边打着轻鼾，哈喇子乱流。

有东西靠近过来，在门口那里，没有再动。

顾青阳翻身而起，绕上房梁，伏低头，抓捕观察外面的点滴动静。很明显的一个人的投影僵僵立在门外，但是许久不见任何动作，顾青阳耐心等着。

人影终于走动起来，但是却没有推开顾青阳这间的房门，人影一个转身，咔咔咔走动几步，哐当一声，隔壁传来门被爆破开的声音。

顾青阳心下一惊，隔壁是孟云言的房间。他刚准备做出动作，房间里的窗户就从外往里打开，有人进来了，顾青阳的那张床靠近窗边，与门遥遥相对，这下他只留意门口去了，窗户被人粗暴打开，没有料到。

从窗户进来的人，竟往顾青阳床上探去，似有些急切地想知道床上人的情况。

顾青阳飞跃而下，绕到人后，想也不想，直取颈脉。

那人察觉背后有人，侧身一躲，顾青阳连招追上，一伸手，竟被对方拉了过去，对面响起微弱的放松下来的叹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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