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神君在看什么啊？”幼瑛出声询问。

耳畔是幼瑛娇脆的声音，月容头不抬，笔不停，微微一笑：“凡人的心愿。”

啊，凡人的心愿，幼瑛好奇极了，起身凑过去。折子上果然写着许多心愿，后面批注着愿主，还有那人生平。

保佑我的夫人产子顺利。

我要当皇帝，狗日的皇帝，成天沉迷于美色，国将亡！

求老天保佑今年庄稼收成好，赏大家口饭吃。

哎呀，好容易有了份差事，可别再丢了，最好涨涨月钱。

……

幼瑛小嘴微张，原来凡人都是这样的愿望，有些于神仙来说实在不痛不痒，稍稍施法便可完成。月容在心愿后用笔批示着允或否。

“神君掌管凡间的心愿？”

“我是音修，修万物心音。”

难怪月容声音如此动听，幼瑛想起阿芙说过西极乐的音修，一群音修聚在一起，手捧经卷，诵读祈福。月容掌管福祉，那她掌管什么呢，幼瑛也不知道。

“我能许愿吗？”幼瑛只觉太妙了，若月容能实现她的愿望，那她不就拥有了一切，“哪些愿望能够实现呢？”

“凡人的愿望神仙掌管，神仙的愿望我可掌管不了，”月容却失笑摇头，放下折子，搁笔在笔架上，起身捋平袖上的褶皱，取了伞对幼瑛道，“十世善人所许，不损万物灵力，无碍国家气运，不缺个人品德，即可。走吧，该吃饭了。”

待幼瑛再回书房，衣摆已被路径上的花草湿成墨绿色，她的外衫太长了。月容也发现了，低头看了看，问道：“还有外衫吗？”

幼瑛摇头，她带了许多套首饰，带了许多件衣裙，带了许多本话本，却只带了这一件外衫，阿芙只给她做了这一件外衫，说是等她五百岁成年时做成年礼，却在昨日急急忙忙地给她套上了。

“那先穿我的外衫吧，两百年前的外衫你应当穿得。”

幼瑛换上月容的外衫，褪去绿色换上白色，显得她嘴上的脂膏更艳丽了，她微微一笑，弯弯的眼睛，两个酒窝，花瓣般的唇瓣，一歪头，头上的流苏颤出水一样的波纹。

雨停了，没有了沙沙声，书房里静悄悄的。幼瑛今日没午睡，此刻有些失了精神，书是无趣的山水志，哪有话本有意思，越看越发困乏。

幼瑛歪着头打了个哈欠，撑着脑袋望向月容，月容抬头，幼瑛对着他，嘴圆圆张开，又一个哈欠。

“去睡吧，记得来吃晚饭。”月容浅笑，对她挥挥手。

幼瑛撑起身子回房中，窝到被子里，呼吸清浅地入了周公怀抱。

“阿瑛，醒醒，吃晚饭了。”

幼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月容正在桌前，拿起上面的书，翻了翻。这是之前他挑出来给她看的，幼瑛不爱看，崭新地放在原处，半点痕迹都无。

幼瑛撑起身子，懒散地眯着眼睛，手一伸一个懒腰。月容说着话回头：“这些书你若是不喜——” 月容目光从幼瑛胸前划过。

话音失踪在嘴中，月容急忙将脸一侧，转过身子，匆忙走至小轩窗边，面向景色背对幼瑛：“整理好衣容。”

幼瑛低头，目下一片雪白，衣襟松散，所幸该遮的都遮住了，可比不得昨晚他的模样呢。幼瑛连忙收拾好，下床走向月容，垂头，扯扯他的袖子。

“神君，我收拾好了。”

月容嗯了一声，走向门外，在门口又停住脚步：“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也不必挂怀。”

幼瑛跟在月容身后，闻言脸却泛红起来，他定是想让她不必难堪才这么说的，却越显得欲盖弥彰，原本是不在意的，此刻却在意起来。

安安静静地用过了晚饭，月容让幼瑛明日上午去书房练字，他已写好了字帖。

“神君如今几百岁了啊？”

幼瑛忍不住问，怎么跟阿芙一样爱管着她学习呢。

“如今五百二三十尔。”

“比我大不了多少呢，我有四百岁了。”

月容似乎看出她的嫌弃，竟还微微笑起来：“你还小，还有一百年才成年。”

幼瑛起了大早，对着镜子好生打扮了一番，她又学会了一种发式，可以多插一只簪子，今日的小女君更加光彩熠熠了，幼瑛对着镜子说道。

待幼瑛练完两张字帖从书房中出来，迎面走来一个高挑神君，一副俊白的模样，眼狭长，嘴朱红，一身水蓝软衫饰以璎珞纹样，胸前一个红玉镶金璎珞圈，腰间一个白兔状坠饰。

幼瑛弯腰行礼，神君颔首致意，擦肩而过。幼瑛起身，欲抬脚前行，心中微有奇怪，复又回头，神君正将身子转过去，只见玉带绾发，两端随剩下的乌发散在背后。噫，他也回头看她了？

日子过的十分安逸，白日里看看书练练字，和月容吃饭，夜晚荡着秋千听隔壁院里的剑气声，想月容舞剑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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