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章六

瞧人沒說話，秦致便問，魏少俠可也下棋？

魏玄瀾回神，會一些，不過是閒暇之餘學的，他停頓會，看著紙上字句，又問，這只有五訣，後面五訣呢？

逢危須棄，慎勿輕速，動須相應，彼強自保，勢孤取合。

秦致看魏玄瀾若有所思，又逐句釋義，後者聽著，偶有發問，秦致也逐一解答，兩人甚至還拿出棋盤演練對奕一番，勝負片刻立見，總是魏玄瀾輸，有時見要勝，又被以摧枯拉朽之勢反將一軍，雙方戰至後來，時過交子，外頭冰雪漸停，方才停下。

這局先停吧，少俠心神有些渙散，想是倦了。

秦先生倒不甚疲憊的模樣，顯然是未盡全力，卻勝得輕鬆之緣故。

秦致聞這話低眉淺笑，顯然對魏玄瀾一副沒轍的模樣頗為受用，所以並未否認，卻也沒有太過驕傲，只是提筆記錄棋局，未有他言。

魏玄瀾盯著那笑臉，先前幾局輸了，他見人游刃有餘，心底還有些意氣難平，這會都已沒了脾氣，轉看著外頭雪映月光，亮晃晃的，不由得就有些心癢難耐，扶在桌角上的手，指尖一下一下地敲著。

又想出去著涼？秦致抬眼看人。

不敢不敢。魏玄瀾登時慫了。

也罷，去吧，當放一天假……秦致收拾了桌上物品，抬眼就沒見人影，嘆口氣，心道這人怎跟個孩子似的，便起身換上外衣，又去櫃裡尋了件斗篷，也出門去。

＊＊

秦致推門走出，屋外凜冬嚴寒，北風刺骨透涼，比不得屋裡有炭爐溫熱，空中月明微光，視野不算差，卻沒見到人，於是他只得尋著雪地腳印，才終於找著跑到屋後的魏玄瀾。

那東海的來客，衣著即便在異域各族風俗匯聚的皇都長安，也是未曾見過的樣式，灰白的袍子繫著藍綢絲緞，隨著幾絲風雪刮過，微微飄揚，幾般風流瀟灑，他就佇足在雪地裡，一身白衣映著明月雪景，似泛著微微螢光，格外出塵，彷若修得道成的仙人，有遺世獨立之感。

忽然間，魏玄瀾一躍而起，身姿靈動飄逸，是東海蓬萊一門獨有的武學路數，他抽出掛於腰間的傘，傘尖劃向樹上梅枝，隨之一道氣勁削過，落下的那枝紅梅被他握在手中，另手則撐開了傘，降落著地時仍然動作輕盈，只身上無意間透出的輕功內力帶起了一些積雪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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