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2）

一同去給病患複診、檢視康復進度的日子，魏玄瀾常在一旁打下手，不時看見秦致對不遵醫囑的病者厲聲警告，眉間若蹙，神情嚴肅，他並不害怕，只覺仁慈。

這樣一日一日，直至花朝過後，那雪夜裡的紅梅被續了命，雖花死莖枯，可精魂猶存，隨著春暖雪化，草木新生，裹住了他整顆心。

而魏玄瀾卻恍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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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已過，上巳將至，秦致年前曾說，要趕在春遊人潮漸多之前回萬花谷，但這幾日仍沒動靜。

致兒甚麼時候也喜春遊了？董槐問道，他腿腳不好，每到換季時節，氣候潮濕變化，難免疼痛難耐，可卻也是極其喜愛春遊的，幾位徒兒，如小梅、方少清與蘇燕等，尚年幼時，年年都讓他帶著出遊，就像一家人似的。

而秦致總留在谷裡照顧幼弟秦璶，秦璶那幾年病症時好時壞，秦致作為兄長，自然不願拋下他去遊玩，於是逢年過節，若無意外，兄弟倆年年團聚，去年冬天偏逢瑞雪，除夕他沒能回去，便道上巳之前要動身啟程。

今天都三月初一了，先不說秦致行事一絲不苟、少有紕漏，年年慣例的事，常人都不大可能忘，想來是他已沒早回去的打算。

璶兒來了信，讓我晚些回去，沒說理由，我這做哥哥的，竟半點也不能知道緣故。秦致取了少許當歸、川芎、防風與薄荷，同適量香茅裝入一小口袋裡，束緊袋口，置入裝著熱水的木桶裡，在水裡用手揉捏口袋數下，方成一湯藥浴。

璶兒這年紀，最難捉摸，你少拘著他，且就好了。董槐將雙足浸入藥浴中，本想自己動手，可秦致倒先一步拿著布巾，替人擦拭未能浸到湯藥的小腿處，我這腿不中用，麻煩你了，舒緩痠痛的藥方本都是小梅幫我備著的，可她呀，如今也是女大心思多，最近幾日都往長安跑，說是找人去了，我問她是誰人，也不願透漏一分。

秦致聞言，忍不住打趣道，許是找心上人也不一定呢？

這話你別在她面前說，小梅性子雖靜，卻也是個面皮薄的，若聽你這樣玩笑，她也是要生悶氣的。

師叔放心，梅師妹的脾氣，我還是知道的。

秦致替董槐倒了用完的藥湯，木桶清洗過收拾起來，淨手之後，便出門去，原想去城裡取先前請人做的大氅，卻見魏玄瀾在遠處林中，以傘作劍，習練武技，便停下腳步，遠觀欣賞。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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