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1/2)
临近黄昏。
顾安安一觉醒来,眼皮似千斤重,身体沉重得提不起力气,耳边有人轻声浅语地交谈,她索性保持原样躺着。
听了几句对话原来是有两位警察上门做记录,席虹负责说尾随人的特征:
“身高一米八,体重约80kg,穿着黑色卫衣和浅色牛仔裤,行动敏捷,年纪应在二十五到三十五岁之间,衣服上有明显的白色粉尘,可能是面粉或者墙灰,不排除对方是装修工、搬运工和面包师等职业。”
他观察的真仔细,顾安安看向他,席虹穿着一件居家的纯色蓝毛衣,宽松的袖子卷起,手腕骨节白皙圆润,衬托得上面一根普通的红绳颜色鲜艳。
听说他今年只不过十九岁,但班上的男生和他比起来像稚嫩的豆芽,青涩又脆弱,只他身上散发和年龄不符的稳重。
“吵醒你了?见你身体不好,刚刚特意没叫你。”送走警察,席虹席地而坐,递给她水和消炎的胶囊。
“没,我醒来你们正好在说话,”顾安安戒备地看着药不急着接。
席虹解释:“你有点低烧,可能炎症引起,这药是我家里常备的消炎药。”
他没有不耐烦,而且还妥帖地不提及隐私。
引起炎症的原因顾安安有猜到,她只点点头,“我喝水就好了。”
她不完全信任对方,水也是亲眼看见席虹从厨房饮水机现倒的,因此她对席虹有些歉意,捧着杯子观察席虹有没有不高兴。
并不曾。
她的歉意更深,主动找话题聊起墙上的壁画,“是《夜莺和玫瑰》的故事?”
三面环墙写实的藤曼,大片如血的玫瑰盛开,黑色的人影被淹没其中。她对美术不了解,只觉这绘画风格类似抽象派,色彩绮丽具备装饰性。
“是小王子。”
顾安安:“……”
好的,打扰了。
从来没觉得《小王子》竟如此血腥。
“我亲自设计的。”席虹又说道。
顾安安:“……”
怎么办,这审美夸还是不夸?不夸吧,感觉席虹介绍的时候他本人还有点自豪。
“挺……挺有个性的。”简直硬着头皮挤出不违心的一句。
“需要我送你一幅吗?缩小版。”
“谢谢,我暂时不需要。”
“你不用客气。”
“我真不用。”顾安安快要翻脸了,她可不想家里有这样一幅画。
看她当真,席虹扑哧一笑,鬼使神差地伸手揉她的头。气氛美好,动作很宠溺,只是揉的过程中假发不慎倾斜。
然后不堪重负,啪唧掉地上。
两人一时安静如鸡。
足足经历十秒,顾安安心死,“你笑吧,我知道你想笑。”
席虹手背抵到嘴边,才轻笑一声,顾安安的眼神立马凶狠地瞪着他。
她不过客气客气,席虹居然还真有大笑的想法。
“我不笑了,”对方正色,帮她捡起假发,理顺,贴心地为她戴好。
他的手指冰凉,指尖接触到到顾安安的头发,冷得她一哆嗦。还好假发很快整理完,外面天快黑了,她偷跑出来的时间有点久。
顾安安手扶着墙壁站直,先道谢一番,接着说出自己该回家。
“我送你吧,万一跟踪你的人在其他出口等着。”席虹主动提道。
哪好意思再三麻烦别人,何况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顾安安拿出手机,“没事,我叫个滴滴。”
司机很快到楼下,顾安安穿好外套,“改天我请你吃饭。”
席虹送她到门口,微笑着:“好啊。”
“加个微信可以吗。”她认为这样方便联系。
两人互加好友,席虹的微信头是一只手绘的黄小鸭,软乎乎的可爱,顾安安在备注那栏没有直接输入他的名字,而是起了一个“微笑鸭”的绰号。
因为她发现席虹很爱笑,十分清澈温暖的人。
对方含笑地目送她到楼梯拐角处,直至看不见她身影。
礼节细致入微。
顾安安想着,不知道是怎样的家庭氛围会培养出这样的好人。
她坐在出租车里抬头望向席虹家的窗户,除了窗帘不同,和这栋楼其他住户无甚区别,极易被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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