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天刚蒙蒙亮时，谢砚牵着小太子来到了城门前，在这里看到了等待的一众文武班子，说是班子，其实也就十数人，毕竟往日推杯换盏的改名换姓出走，唇枪舌剑的马革裹尸未还。

谢砚捧着舆图和玉玺在城门口端正跪下，小太子也要跪，被他拉住了。

他是臣，此生避免不了要跪人。但小太子归顺前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归顺后无法实际控制云梦但身份犹在。只要大齐一日不除圣人之庭，小太子此生也只需跪圣人一人。

谢砚的膝盖压在雪上，寒冷只往骨髓里钻，不得不咬紧牙关用疼痛压制颤抖。

大齐的军队就驻扎在城外十里，按照约定金乌给西山镶上金边时，就前来受降。

可直到日照中空，大齐的军队就停在一里地之外不再靠近，像是在等什么人。这可苦了谢砚，他最近一段时间忧思过重寝食难安，昨天彻夜未眠又受了寒，跪了两个时辰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全靠一口气强撑。

小太子就算没觉醒乾离之魂也是乾离，这点寒冷和皮肉之苦根本不算什么。只是看到太傅摇摇欲坠，心焦不已，心里把大齐国主砍杀了一遍又一遍。但此时只能暗暗拖住纤瘦的白衣青年。

谢砚感觉到小太子的动作，勉力扯出一个笑容安抚他。小太子只觉得把大齐国主杀了太便宜对方了，怎么有人舍得太傅受苦露出这般表情。

但小太子更痛恨自己，若不是自己的乾离之魂迟迟没有觉醒，盟国何至于纷纷违约，让大齐长驱直入。若不是要保护自己，太傅大可远走高飞。

谢砚一手把小太子带大，何其了解他，抬起被冻得指尖泛红的手摸摸小太子的头毛，“不怪你。”

小太子没有回话，眼眶猩红，动作却轻柔地把太傅的手放到自己怀里暖着。

谢砚脸上不露丝毫焦虑，心下却明白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他还能跪在这里就是不放心让小太子一人面对狠戾的齐国国主，若惹怒了对方，对方虽不至于撕毁合约，但只消进城后稍稍放宽对他那群虎狼之师的约束，对奸淫掳掠之事视而不见，苦的还是云梦百姓。

此番大齐国主叫他们长跪不起只是个下马威，一会儿受降怕还要多生事端，只求对方折辱于他总好过进城再对百姓撒气。

就在谢砚舌尖咬到痛得麻木，大齐军队处突然传来一声高亢的嘶鸣，巨大的飞禽身影如一片乌云遮天蔽日，于九天之上搅弄风云。

是他，齐国国主的魂现—上古巨兽，猛禽负天，属凤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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