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1/2)
也许是两三秒的间隔,失重感消失,她掉到类似于滑梯构造的机关上,中途不知道拐了几个弯,接着悄无声息地滑到目的地。
她站起身,慢吞吞地穿上浴袍,甚至有闲情逸致理理湿哒哒的头发,把黏在脸颊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去。
非常狭小的空间,即使只有一个人也伸展不开肢体,身后的滑梯口被一块石板合拢藏住,面前只剩下一条向下的楼梯通道,她小心翼翼地探出身望去,只有一颗微小的烛火在底下若隐若现。
这道烛光便是再明显不过的诱饵,明知冒然前进也许会面对更为可怕的危险,眼下却毫无选择的余地。
没有人拒绝得了这份诱惑。
连她的房间位置也是刻意安排到藏有机关的那几处之一,不枉她通过地下中介为买自己的演出花了大价钱。
伊迪丝一步一步走下螺旋式向下的楼梯,想到自己所在二十三层换算过来的恐怖高度,忽然明白为什么不把滑梯一直通到底部了。
那么长的距离,屁股就别想要了,还没到大本营人先废了一半,还怎么卖钱?
时间仿佛停止流动,除去每走下一个阶段便出现的一根蜡烛作慰藉外什么也没有。
昏暗幽闭的通道深不见底,仿佛有只怪物潜伏在暗处择人而噬,而那点微光便是驱逐它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只能听见自己的的脚步,和下面传递回来不停流动的风声。
足足花费二十几分钟才远远地看见了出口。
她没有停顿,直到脚底踩在不一样触感的台面上,粗糙沙砾质感换成了光滑如大理石般的表面,四周环境也在同一时刻亮堂起来。
这块圆形场地面积很广,墙壁凿出一道道长长得看不清尽头的走廊,入口顶上贴着按顺序排列的号码牌。
有人站到她面前,戴着月牙色泽的面具,西装革履,深红色领结上沾有似乎是汤水溅上的污渍,手着一双棕色的皮革手套,提着一盏烛台,手柄好像刻着一排微小的字。
若果有人眯着眼仔细去辨认,就会知道那是属于每个来到这里的无辜者的名字。
男人从面具裂开的缝隙间露出一双没有波动的褐色眼珠,如一潭毫无生机的死水,用品鉴货物的眼神将她从头打量到尾,目光依稀透露出点满意的意味。
“沃特金斯·爱丽丝?”
她在男人的视线下颤了颤,脸埋在阴影下不做声,待到他的情绪转变为不耐烦才慢慢抬起头,朝对方露出了一个笑。
非常浅淡温和的笑容。
男人心下骇然,下意识后退一步,刚试图张嘴叱骂,背后一股异常庞大的冲击力量将他按倒在地,地板呈蛛网形状龟裂开来,碎屑飞溅。
面具掉落在一旁,他的脸颊死死嗑在地面上,前牙似乎被撞断了,口腔满是黏腻的血腥味,他分不清是牙龈还是舌头受挫,只感觉到巨大的恐惧持续不断地折磨感官。
整张脸经受的痛楚让他下意识想要蜷缩起来,却被身后的力量压制得动弹不得。
对方非常清楚辖制一个人的技巧,他的挣扎犹如出水的鱼在岸上抽搐 ,全无用处,平白耗费体力。
已经无法开口说出完整的字句,只能呜咽着吐出无意义的音节,连求饶的念头也只能在大脑内疯狂翻涌却做不到吐露出来。
他听见反客为主的猎人冷淡地评价:
“身体不错。”
这是他捕捉到的最后一丝声响了。
接着视野完全沉溺于黑暗中。
……
“还没到吗?阿列克斯在搞什么啊!那个混蛋不会又朝主演下手了吧!?这回说什么我也要向那位大人反应!我真是受够那个蠢货了!!”
大胡子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暴躁地把台本摔在地上,气急败坏地朝在桌上摆弄摄影虫的人咆哮道。
正在检查设备的瘦高个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你可以试试,那可是上面千挑万选派下来的监督,按照职位他在我们之上。”
虽然是个走关系来的弱鸡。
四个男人坐在角落里,围成一圈打扑克牌,不时爆出点脏话,其中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回过头来笑眯眯地插嘴解围:
“不就是个写故事的,照片我见过,长得挺不错,年轻人把持不住也能理解,弄脏了点洗干净还能用,反正不是现场观看发现不了破绽的。”
他的面容稀疏平常,就是在路上埋没于人群的脸,毫无特点的普通,总是弯起的眉梢让他看起来和蔼又可亲,吐露出的话语却是与之相反地残忍冷酷。
“你懂什么?我怕的是这个剧本不能完美展现出来,那个'顾客'提供的故事实在是太美妙了!”
大胡子满脸通红,那副少女怀春的娇羞模样让周围人不得不别过视线,“总搞肉酱肠子做.爱派对这些毫无营养的东西,我的灵感之泉都干涸了。”
你个落魄三级舞台剧导演装什么大艺术家。
不过是个对女主演出手被金主打断一条腿逐出圈子的蠢蛋。
瘦高个暗自诽谤道,他是资历最老的那一个,几乎是从地下开张的初阶段就来干活的,知道这里所有人的底细。
敲门声蓦然响起。
那个家伙什么时候学会敲门了?哪次不是一边拿脚踹一边大哄大叫的。
瘦高个和大胡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见了怀疑。
即使有岛上海军基地长官保驾护航,任何时候也不能放松警惕。
假日岛是海上最早被纳入海军保护范围内的一批地方,拥有深厚的经济交流基础,哪个季节来休假的士官从来都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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