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2)
那天之后,许柏舟过了一段还算安生的日子。
陈彦闻的新家刚刚装修完,还得放置几天才能住人,而姜宁因为工作原因要在北京待到三月底才会来成都。
许柏舟像是回到了自己最熟悉也最舒适的生活方式里。
尽管这显得有些卑劣,但每次当许柏舟回到家看见陈彦闻坐在沙发上,或是正在厨房忙碌的时候,他都有一种混杂着痛感的喜悦。
就像濒临渴死的旅人在梦中遇见绿洲,没人愿意那么快就醒来。
二月很快过去,这一年天气很暖,三月的成都已经很少在街上看见羽绒服了。
但这样的天气总是更让人防不胜防,没出一个星期,当许柏舟走进教室里时,咳嗽和喷嚏声堪称此起彼伏,简直能和他讲课的声音来一个小合唱,手边更是多了一沓假条,真真假假掺在一起,让教室空了一小半。
面对这种情况,许柏舟有点担心陈彦闻。这些日子陈彦闻到成都周边出差,成天东奔西走,一不留神就很容易生病。
然而他的担心显然放错了对象。
周二成都罕见地下了场持续整夜的暴雨,仅仅是从地铁口到家的距离,也让许柏舟被雨淋了个透。当时许柏舟就觉得不太妙,果不其然,第二天起来时喉咙干疼鼻子塞住,头也昏沉的隐隐作痛。
他从药箱里翻出温度计,指针直飙上三十八度。
还担心陈彦闻呢,许柏舟想着,把感冒药丢进嘴里,只能祈祷药效发作时他已经上完课可以回家睡一觉。
许柏舟很少生病,但每次生病看起来都要比别人严重许多。鼻塞和头痛让许柏舟意识有些昏沉,感冒药的药效让集中注意力更加困难。 好容易挨过了一节课,许柏舟抬手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感觉又烫手了一点。
他走出教室,认命地去医务室拿退烧药。
三月里的风这时刮在身上就有些冷了。许柏舟感觉得到自己脸颊滚烫,身上却一阵阵泛冷。他将退烧药装进包里,拿出手机刚准备付账,一条来电显示就跳了出来。
是许知远。
许柏舟看着那三个字,脑袋像又被人敲了一棍似的猛地一疼。他朝校医说了句稍等,然后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
许柏舟声音平静,对面的许知远却显然没他这么镇定。电话那头半晌无人说话,许柏舟只听见动画片的声音和小孩子的笑声隐隐约约传过来,吵得他头痛欲裂。
“小舟啊。”
又过了一会儿,久到许柏舟都快失去耐心的时候,许知远终于说话了。他听起来苍老了好几岁,浓重的疲惫和窘迫犹如实质般,真切地通过声音传入许柏舟的耳朵。
“爸爸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你有时间吗,我们中午吃个饭。”
“我没空。”许柏舟说,开口时喉咙****,他忍不住偏头咳嗽,重得几乎胸口闷痛。他缓了一口气,对着电话补充道,“我下午有课。”
这话当然是假的。许柏舟今天唯一一节课已经上完了,正准备回家吃了退烧药好好睡一觉。
然而许知远不依不饶,像是听不出许柏舟的语气:“那就晚上吧,吃火锅吗?晚些时候爸爸开车来接你,我记得春熙路边上有家火锅你还挺爱吃……”
“你还开的起车呢?”许柏舟终于打断他,话里的嘲讽连他都觉得刺耳。
果不其然,许知远噎了一下,半晌没说话。
许柏舟静了一会儿,越发感到有些呼吸困难。和许知远说话总是会让许柏舟感觉身边的氧气都被抽空。
他说:“我还有事,先挂了。”
接着就想挂断电话。
“小舟!”许知远突然叫住他,声音听起来零散有些急切,“我真的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不需要商量,你自己定吧。”许柏舟说,接着直接挂断电话。
许知远的声音和动画片的吵闹声终于从耳边消失干净了。
“…许老师?”他的脸色应该看起来很不好。校医有些迟疑地叫了他一声,许柏舟说了句没事,接着付了账,走出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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