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高一开始，作业就特别多，总觉得做不完。程诚做作业很有一套，她做得很快，当然是在忽略她作业质量的前提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上了这么个坏毛病，喜欢做任何作业的时候，把答案拿出来放在一旁。做一道题时，先扫几眼题，想也不想，就把答案抄了上去。心里默默对自己说，我先抄上，做完了在仔细研究研究。可每次等她抄完，已经下晚自习了。

回到寝室，这事就被扔在脑后了。

还忘了说一点，她是决计不会在寝室做作业。晚上回寝室已经很迟了，她通常是躺在床上玩手机，玩个十几二十分钟就睡了。在她睡了的时候，她室友的台灯还亮着，一个一个，照得通亮，但这并不影响程诚睡觉，因为她真的很困。

不得不承认，初中时期的程诚是有几分聪明的，那时的她不爱学习，仅仅把作业好好完成，就可以得到好成绩。实际上，作业也有很多并没有完成。因而到了现在，也或许是习惯使然，她有那么几分的傲气，固执地坚守着以前的生活方式，漫不经心，肆意而为。

也是正是因为这不切实际的想法，让她有了一段惨痛无比却又刻骨铭心的记忆。

很多年后，每每回忆起这段时光，程诚笑。那时的自己太过幼稚，好笑；也很庆幸，因为有了那样的经历，她，才成为了如今更好的她。

是夜，漆黑一片，只听得外面风声嗦嗦作响。

嘈杂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近看，攒动的人群，一个接一个，一个挤着一个，狭窄的楼道不一会儿便挤满了人。疲惫了一天的学生趁着这走路的功夫，交谈着，聊聊一天的见闻，顺便宣泄因不如意之事而郁积在心中的浊气。

程诚和室友们走着，在楼梯慢了下来。

耳边太过喧闹，翁嗡嗡的一片。她觉得奇异，离得近的声音，她零星可以听得见，分辨地出，然而这零星的，片段的语言杂糅融合在一起后，竟丝毫分辨不出。这诡异的组合却给了她几分欣喜。

洗漱过后，程诚像往日半躺在床上，眼一沉一沉的。室友们则在讨论即将到来期中考试。

程诚住的是很普通的八人间，也就是说，她有七个室友。

年少的人，幼稚单纯。有什么说什么，即便发生摩擦，过几天也就忘了，不会真正地记仇。程诚是这样认为的，她也是这样做的。可是后来啊，就偏有些人不让她如意，打破了她对这段青春时光的美好幻想。

室友都是外地人，成绩都很不错。

苏小酥是程诚室友中话最多的一位，口齿伶俐，话像豆子一样从嘴里跳出来，不带一丝喘气。

“你们考试复习得怎么样？”苏小酥问。

“还没开始！”吕田答。

“刚刚开始！”李沐雨。

两人几乎同时回答。

王梓在床上看书，沉默。她是在寝室存在感比较低的人，性格温吞，做事不慌不忙的，是那种天塌下来，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人。

王思思看了不受干扰，认真学习的王梓，突然生了妒忌。

“我也还没复习，说不定我没复习也比复习了的考的好。”语气夹酸带棒，眼明晃晃地望着王梓。

话落，说话的人都沉默了，突来的寂静，场面一度尴尬。

在阳台洗漱的周钟雨听了，刷牙的手顿了，嘴角扯开一个嘲讽的幅度。眼，装着不屑。

大家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尴尬的气氛似乎感染到了程诚，她猛地坐起来，揉揉眼，不自觉打了个哈欠，不甚清醒的脑袋让她控制不住音量。

“啊啾！”

空气停滞了几秒，蓦地，笑声打破了寂静。

程诚懵，茫然看着室友，好奇她们的笑声。

“你们笑什么啊？”

“没啥，没啥，单纯地想笑。”

这时候，大家有了默契，对引得她们发笑的原因缄口不言。

笑声冲淡了看不见的战争，健忘的大家一致决定忘记刚才的不快，顺着程诚的阶梯，走了下去。

该吃吃，该睡睡，该学学。

流水的日子不停向前。

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程诚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她坐在教室里，拿着笔，本意是做作业，却被贴出来成绩排名吸了全部的心力。

她有预感，不好的。

成绩栏旁围了一群人，见了成绩，狂喜，落寞，满意，冷淡，各式形态。程诚突然恐慌起来，手不自觉把笔捏紧，心一阵一阵发颤着，她在想，要不要去看，到底，去不去呢。

在她纠结这会功夫，上课铃响了。

一节课，她都想着成绩的事，神情恍惚。

下课，成绩榜前依旧集满了人。程诚怂，没胆儿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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