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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径通阴】五.明珠少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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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潮生命苦,是一次宗门内明争暗斗设计陷害的产物。

当年的江滇意气风发,是凯吟宗举足轻重的人物,虽非宗门正统血脉出身,但因在宗门内的一次内乱中立了大功,声名地位都颇高。后来,宗主楚泽决定把妹妹嫁给江滇,这就意味着外姓出身的江滇将跻身正统,从此荣华富贵前程似锦。

江滇为人并非滴水不漏,宗门内也有不少人眼红他的成就。于是,在临近大婚的时候,一些小人设计陷害江滇,将他灌醉了扔到青楼,并叫来花魁作陪。

值得一说的是,那陷害江滇的小人里有他的一位挚友,也因为是这位挚友劝酒,他才没有防备地被灌得大醉。

夜半时分,这些人扶着大醉的江滇大摇大摆地回了凯吟宗,又把花魁秘密带进宗门安排在江滇房内,谁也不知道二人是否一梦春宵,总之第二日清晨,前来和江滇谈论婚事的楚泽和楚小姐看到的就是这床榻之间春风撩人的一幕。

楚小姐素来温和,唯独对情爱倔强执拗到可怕。她伤心欲绝,闭门不见江滇。楚泽虽相信江滇是被陷害,但无论怎样,酒后失德,带风尘女子回宗门已算是凯吟宗内的丑事了,一纸婚约最终作罢。

自那以后,江滇的地位大不如前,爱情和事业的双重打击让他潦倒,困顿,虽没颓废到终日借酒消愁,但也完全失了往日的豪情傲气。

而就在这时,花魁找上他,说自己怀孕了。

或许江滇骨子里便不是个重情的人,他看中的更多是名是地位。他命人打发走了花魁,连见一面都不曾施舍。

那时的花魁也算是得罪了凯吟宗,老东家不敢再用她,她走投无路,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到江滇那闹,为求一个名分,最不济,也给孩子一个说法。

这闹来闹去,江滇在凯吟宗颜面尽失,名声扫地,最后还是楚小姐出面,让他负起责任。

“别让我看不起你。”

楚小姐的话给了江滇当头一棒,他后知后觉明白,其实这时候,已经有很多人看不起他了。

他的一些“旧账”被翻了出来,什么目中无人,打压后辈,德行有失……

并不全是空穴来风,但也不都是确有其事,不过事到如今,真真假假有何意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江滇没有辩驳,也无力辩驳,他一直沉默到花魁分娩诞下江潮生,然后便向宗主请命到古行镇任仙校祭酒。

他几乎将身家财产都给了花魁,两人约定此生不再见面。花魁不愿带江潮生走,她还算年轻,又有财物傍身,可以寻个好人家,但带个孩子,一切又都不容易了。

江滇皱眉,倒不是他也嫌弃江潮生累赘,他只是对花魁的态度颇有微词。

“你不要我便带他走,只是这毕竟是你的孩子,你为人之母,心怎么能这么硬?”

“这个世界对女人很残忍,尤其是对母亲。”

花魁从未讨过江滇喜欢,她的许多举动在他眼里都恶俗不堪,但她临行前的这句话,江滇却记了很久。

轻飘飘的声音背后,是江滇,或者说大多数男人都从未见过的薄情风尘。

江滇对江潮生很严格,他剥夺了孩子的童年,给予他的只是日复一日的训练,静修。江潮生是仙校中年龄最小的,但却是最累的,江滇给他制定了远高于同阶段人的严苛标准,完不成,就依校规处罚。

别人练剑两个时辰,他要翻倍,别人熟读心法一章,他要读两章,并且会背。高年级的学生外出历练,他必定跟随,再苦再累再伤再痛,也得咬牙坚持。

江滇对仙校所有人隐瞒了江潮生的身世,只有少数几个从凯吟宗派来的师长知晓。但江滇对江潮生从不隐瞒,他问他便说,那些大人的丑事于孩子而言是过于血淋的事实——他有父有母,却几乎是一个遭众人非议,遭双亲抛弃的孩子。

即便如此,江潮生从未忤逆过江滇,只是这样的生活生生将他性格扭曲,他被迫比同龄人成熟,被迫强大,又被迫敏感细腻。

林万舒是在江潮生十四岁那年被调来古行镇的,他是学校里最年轻的师长,跟学生们关系都很不错。起初他并未注意到江潮生,直到某一日他心血来潮早起来了训练场,看到场地上神色专注修炼的少年。

后来林万舒发现不论自己起得多早,江潮生都会比他更早来到训练场,他好奇地过去问他,这才知道江潮生并不是比其他人早一两炷香起床,而是早了一个多时辰。

从这儿开始,林万舒就关注起了江潮生,这是个沉默寡言踽踽独行的学生,天赋并不高,但异常勤奋刻苦,不过奇怪的是所有师长在评定成绩时都以非常严苛的标准衡量他,使得本可以拿到靠前名次的江潮生只能徘徊在中游

林万舒找了一位前辈询问,那前辈只是长叹一声,没有解释什么,却嘱咐林万舒也照着其他老师这样做。

林万舒当然不肯,他如实给了江潮生高评价,一天后,竟被祭酒叫去了议事厅。祭酒针对他教的课程制定了专用于江潮生的严格标准,并强制林万舒使用。

林万舒多少猜到江潮生与江滇的关系,但前些年他常被外派,在宗门时间较短,不了解江滇的往事,现下只好托朋友在宗门内打听,自己也在仙校内四处询问。

而对于江潮生,林万舒更上心了一些,他发现这孩子不仅是每日比别人早起一两个时辰,晚上还会比别人晚睡一两个时辰,出于私心,他开始私下给江潮生补课。第一次露面的时候,江潮生吓了一跳,在被问到需不需要指导时,甚至有些紧张和手足无措。那时是冬季,夜里飞了些雪花,林万舒肤色白,关节处天生敏感,受一点冷都会泛红。江潮生看着他握青铜鞭的手苍白带红,眼神微动。

第二天早晨,林万舒洗漱后推开房门便看见站在门外的江潮生,怀里抱了一个篮子,肩上有几片细白的雪花。

是等很久的样子。

林万舒连忙让他进屋,修长的五指碰倒了江潮生的双手,有些冰凉。他下意识握了握,问了句:“不冷吗?”

江潮生触电般缩回了手,顿了顿,把怀里的篮子递了过去。

“多谢师长昨夜授课。”

林万舒接过篮子,打开便闻到一股香气,一罐红豆粥,一笼汤包,两张蛋饼,还有一碟月芽酥,大抵是江潮生用仙息护着,现在还很热腾。

“这么多啊,我可吃不完。”林万舒笑了,把傻站着的人拉至桌边,“一起吃吧,正好雪天路滑,不用费事跑去食堂了。”

江潮生有些拘谨,席间没有说话,吃的也很少。林万舒有意活跃氛围,挑了个话题道:“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江潮生点头。

“你十四岁就会做饭啊,做得还这么好,专门学的吗?”

“……练的。”

“嗯?你经常做饭?”

江潮生动作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放下筷子,低声道:“父亲忙,无暇顾我,我天生愚笨,不能按时完成课业,错过饭点,便自己做些吃的对付。”

林万舒一愣,看着眼前江潮生眼神平静的模样,心里百味陈杂。

十年前的仙校不比现在,规模小,人员少,食堂更是简陋得可怜,饭菜只能按点供应,晚了就没了。江滇身为祭酒,奔波在所难免,可也不能对孩子不管不顾。几岁大的江潮生能做什么饭呢?只怕灶台都还够不到吧,只能寻些残羹冷炙,勉强果腹。

“那时候,食堂有个大娘对我很好。”或许是看林万舒眼中心疼,江潮生破天荒主动提及往事:“她见我经常吃不上饭,就偷偷留些馒头剩汤给我,后来大娘因为家里有事准备离开仙校,她担心我以后挨饿,就多留了半月教我一些厨艺,我生来就不知道‘娘’应当是什么样子,不过,应该和大娘差不多吧,将来我出了仙校,一定会去寻她,为她做些事。”

江潮生如墨的眼中尽是感激,语气也带着深深敬意,林万舒知道,他这样的孩子,别人对他好一点,他便会记一辈子,甚至想用一辈子去报答。

时间久了,补课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的,好在并没有人来干涉,大多数师长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甚至提出也来帮忙。

仙校师长们对江滇的苛待多少有些微词,知道些真相的也是实打实心疼江潮生这个孩子,不过从前没有像林万舒这样跨出第一步的人,如今先例打开,他们能帮的都尽量会帮一把。

而在这样的来来往往中,林万舒大致知道了江潮生的身世,他惊异于他的坚韧,如果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不能保证自己会否像如今的江潮生一样,心如明珠,对着人世还存有希冀。

不过还好江潮生心存希望,才等来了这世间难得的善意。

林万舒几乎是把江潮生当成亲弟弟一样关心,他教他惩恶扬善,锄强扶弱,带他外出历练,增长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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