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1/2）

今日的清晨, 格外与众不同一些。

殷旭醒来时, 早已日上三竿了。

她坐起身来，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 不仅仅是伤口疼痛，就连骨架、身上的肉, 也像在梦里被谁锤了一番。

她撑着脑袋, 仔细回想昨夜到底发生了怎么一回事, 可神游的意识才刚刚往记忆里洄游一阵, 她便脑中一顿，仿佛被雷劈中了。她捂住了脸。

荣嘉。她昨晚和荣嘉在一起。

并且，不仅仅只是单纯地在一起, 她们还......

昨夜记忆里的碎片纷至沓来，闪回着在她脑中回荡, 娇喘的荣嘉，怕痛的荣嘉, 坚毅的荣嘉, 不知足的荣嘉......这些简直不可思议的画面, 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她。

她一定是喝醉了。

她对昨夜最有把握的记忆，在阿才提着两个酒坛子进来后，便戛然而止，此后的一切, 包括自己甚至进了浴桶, 都是恍恍惚惚, 如同在梦中游荡。

那与荣嘉的一切, 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境呢？

她放开捂住脸的手，打量了四周，还是自己和华晔躺进来的那处毡帐，华晔也还在自己身边打着鼾，一切和昨天她失去意识前并没有什么不同，难道，昨夜的点点滴滴，真的是......梦？

她忍着身上的疼痛，下了榻，走出毡帐。

毡帐外空空荡荡，原先驻扎在此的上百帐篷都凭空消失了，只余三三两两个毡帐在原地。

他们都走了吗？

这时，对面的毡帐里走出一个人，是通古的副将甘布。甘布会说一些汉话，希夏便留他在此等殷旭和华晔。

“甘布将军，殿下和回芜王他们，已经走了吗？”

甘布点点头：“他们，清早就走了，早点进王都好，事情多。”

殷旭怅然若失地点点头，原来荣嘉清早便已经走了，若是这样，那昨夜的春风一度就更加不可能是现实了，在她记忆里，两人都累得够呛，尤其是荣嘉自己，后半夜直接昏睡了过去。

甘布见她惆怅，以为她是惆怅被大部队扔下，解释道：“回芜王说，你与华晔——华统领是英雄，叫他们不用惊醒你们，叫我在这里等你们，再带你们进皇宫不迟。”

这倒叫殷旭有些吃惊，华晔先别说，他本身就是龙卫虞侯都统，身份显赫。而她呢，区区一个女奴，怎么就运气不好，被宗翰注意到了。

“进皇宫？我不过是个女奴，怕是见了大人物，被吓得找不到规矩，给我们温国丢了脸面。甘布将军，您要不给通传一声，进宫就不必了吧。”殷旭作出胆战心惊的模样，去求甘布。

甘布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不丢脸面不丢脸面，殷姑娘你洗干净了脸，我倒没想到竟然这么好看......嘿嘿，不丢脸面的。”

殷旭见他现在跟个二傻子似的，知道与他说这些，他一个蛮子也不懂，只好作罢，打算回到毡帐中去，先把华晔叫醒再说。

可她突然又意识到，洗脸？她在梦中确实跌进了木桶，迷迷糊糊记忆中，也确实有人替她擦拭了身子，还有她的......背。

她心中大惊，赶紧躲到毡帐的一个角落，反手摸了摸自己背，那里虽说不光滑，但污垢已除。

有人看过那里。

她又摸了摸自己衣服中的兜袋，幸运的是，那件东西也还完好无损，没有人将它拿去。

她现在陷入了混乱和迷茫，她实在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交界，更分不清她见到的荣嘉究竟是她的一厢幻想，还是真的是她的意中人。

如果是荣嘉看见了......她坐在地上，颓然地想着，如果是荣嘉，便让她去吧。

可是，通古皇帝叫甘布来等着她，名为等候，实际上却很有可能是监视，还叫他押送着自己进皇宫。

难道，不是荣嘉，而是宗翰手底下的人知晓了？

若是如此，那她就坚决不能进王都了，至少，坚决不能在甘布的监视下进城。她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在通古的土地上不可能敌得过宗翰的意志，她必须在宗翰有所行动前，去找到图扬。

她心中有了计较，假意去外面舒展舒展身体，观察到宗翰留下来的骑兵，最多只有十人。

她再进帐，叫醒华晔，华晔睡眼朦胧，殷旭抬手就在他头上敲了几个栗子。

“你干嘛！”华晔一下子就清醒了，痛得泪水在眼眶打转：“好痛！”

“人都走了，你个龙卫虞侯都统还睡得打猪儿鼾。”

“人都走了？”华晔一激灵，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蹦起来，却因为伤口痛得龇牙咧嘴：“怎么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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