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如无意外，周西宴觉得江慕是不会相信他的，他甚至觉得后者没直接把他赶出门也是出于职业道德，或者是身为心理医生见多了各种病人，把他也当成其中之一。

不过也并不难理解，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心理医生，说白了和他就是两个世界的，可那样一个人却是难得的特殊体质……不知想到了什么，周西宴指尖摸着下唇笑了笑，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老式石英钟，时针和分针恰好重叠在一起，陡然停在了10上。

夜里十点。

周西宴很喜欢这个钟，八十年代末的产品，木质的边框，表面有些磨损，数字又大又正，设计精巧简洁却又有着那个年代的审美，曾经盛行一时，按当时来说也算价格不菲，目前市场上已经难觅踪影，虽然旧却依然精准。

此时他横躺在沙发上，电视里又在放那部偶像剧，只是齐楚演的那个恶少已经没有戏份，果然还不如男六号。所以他只能看男女主角尴尬的谈情说爱和没有一点儿火花的吻戏，宛如啃树皮。

但是也耐心看完了，等片尾字幕打出来之后，周西宴又抬头看了一眼，再看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男人，后者头发蓬乱，满脸的焦虑，脸色惨白，双眼通红，也不知是冷了还是怎么着，牙齿时不时打颤，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细碎声响，一张脸在灯光下形如鬼魅，连周西宴也觉得和地府里的夜叉鬼有得一拼。

换了别人应该是绝对不会和这样的人同处一室的，但周西宴就这样躺在对方家的沙发上静静看完了一部偶像剧。

片尾结束，换成了广告，他关掉电视，放下遥控器对男人说了句：“差不多了。”

几秒之后男人才抬头看他，脸上有一丝茫然。

周西宴一点头：“你去躺着吧，接下来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用管，等我叫你才能出来。”

男人战战兢兢地点点头，刚打算起来，又忍不住问：“真的可以？”

周西宴正要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水，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你还有别的选择么？”

男人没说话，的确如对方所说，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今天白天，他离开那间心理咨询室，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这个男人，他在十字路口叫住了他，说可以帮他。

那时他就已经没有选择了。

男人起身，步伐有些虚浮地往里屋走，几步之后才回过神，转过身伸手指了一下，对周西宴说：“卧室……在那儿。”

周西宴一点头，看着男人摇摇欲坠的样子，毫不夸张地说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几乎随时可能断气。

不知道今天的那个心理医生是怎么想的……他微微一笑，给了这个生不如死的男人一句安慰：“如无意外，今晚你能睡一个好觉。”

男人眨了一下眼，抬起一只手抓住了胸前的衣服，惴惴不安地“哦”了一声……

等听见开门声和几秒后的关门声之后，周西宴站起来走到不远处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远处仍然闪耀的霓虹。

这里是一幢很有档次的高层公寓，

此时已经过了零点，楼下宽阔的马路上不见路人，路灯隐匿在两侧的茂密的香樟树里，灯光从枝叶缝隙间透出来，顶上的叶片笼着一层淡淡光晕，映在地上的树影也是斑驳的。

周西宴轻轻咬了一下唇，拉上窗帘，转身来到了主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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