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像把封闭的空间撕开一个裂口，一阵冷风吹过，吹散了窗外飘过的乌云，男人的脸一半暴露在月光下，一半隐匿于黑暗中……他看着周西宴，眼中弥漫着一层诡异的光晕，用颤抖沙哑的声音再次重复了一遍——“杀了他”。

周西宴对眼前的情形并不意外，毕竟不是第一次，而且除了江慕他也不止一次见过被鬼上身的人，到目前为止最夸张一次是一个老人被上了身，把自己养的猫直接活着生吃了，满嘴的血和毛。

那画面绝对不和谐，不亚于任何猎奇的恐怕片，四周的血腥味从鼻子里直冲脑海，但周西宴却觉得此时眼前的男人更诡异。

现在看来，事情其实很简单，又有东西上了江慕的身，借他的力量操控恶鬼来骚扰这个男人，吓的后者着了魔。

要是直接吓死倒也简单了，但只是让他失去了睡眠，潜意识里再也睡不着，这比直接死还可怕，生生熬到灯枯油尽，这样的痛苦可不是一点半点的。

如果是报复的话，的确挺适合的，只是苦了被上身的江慕，每天晚上“加班”。

呵……周西宴舔了舔后槽牙，倒是比他想象中的有意思多了。

眼下比起对付那个恶鬼，还是让江慕身上的东西离开更重要。然而解开鬼上身的方法有几种，对男人来说最简单粗暴的就是……但他看着江慕的脸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方法，主要是后续可能不太好处理。

那恶鬼听了江慕的话，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手脚并用朝周西宴扑了过去，带起一阵腥风扑面而来。

这味道……闻了的确是很难睡着。

周西宴往后退了两步，又看了一眼江慕，后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时候恶鬼已经到了他跟前，举起锋利的指甲朝他刺了下来，周西宴一抬腿干净利落地踹在了恶鬼胸口，后者飞出去的时候锋利的指甲划破了他的裤子，后者撞在墙上“砰”地一声，摔下来之后在墙上留下一圈模糊的印子。

周西宴冷笑一声，转身几步来到一旁的江慕跟前，后者眼中有一瞬间的惊讶，下一秒就被掐住了脖子按在墙上。

上回被来了个过肩摔，这回周西宴加了小心，虽然只用了这一只手却掐得江慕动弹不得。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他微微一笑，“出来。”

男人双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表情有些狰狞，上身之后便可以控制被上身的人的身体，但同样的，如果被上身的人断了气，便也会跟着一起灰飞烟灭。

现在就是周西宴和江慕身体里的东西在赌，赌前者先断气，或是后者先离开。

但是给周西宴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他一开始便下了狠手，巨大的疼痛也可以让上身的东西离开。

被掐住的男人喉咙里发出一阵嘶吼，紧接着是几声干呕，看得出非常难受，但他不会停手，这种时候他并不需要怜悯和仁慈，那只会前功尽弃，最后功亏一篑。

“出来！”他咬牙，手上再次加重了力道，骨节突起，黑暗中也能看出男人的脸涨成了紫红色。

突然，周西宴猛一回头，对着已经在他身后要攻击他的恶鬼咧开嘴笑了，四目相对，他舔了舔后槽牙。

“滚开。”

恶鬼一声嘶吼，连窗帘都跟着微微颤动了几下，但是下一秒，它慢慢地退开了……

仿佛从周西宴身上感觉到了什么，它一点一点退开。

回过头，周西宴看着整个人已经在微微抽搐的男人，皱了一下眉。

“冤有头债有主，你利用他这么久，现在可以收手了吧？”

男人张开嘴，舌尖微微颤动着，如果不是脸色不好、因为缺氧眼球微微凸起，

这会是个诱人的索吻表情。

然而对方真的太顽强，可能是怨气太大，说什么都不肯出来，眼看着江慕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周西宴犹豫了一下，微微放松了一点儿力道，盯着江慕片刻之后，突然来了句：“他再不出来我就亲你了啊……”说着就要凑上去。

双唇几乎碰到的一瞬间，江慕猛地抽搐了一下，“咳！”

周西宴几乎是同一时间松开手，江慕靠着墙缓缓滑到了地上……

坐在地上，江慕喘息未定，回过神之后，捂着脖子抬起头一脸错愕与愤怒地看着周西宴。

周西宴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他咬牙笑了，仿佛拆穿了对方的一个秘密，“我就知道你有意识……”

这个男人的确是个罕见的“品种”，被上身之后还能保留意识，甚至关键时候自己挣脱上身体里的东西醒了过来，也许不是每次都是，但是……话说他的吻有那么大的刺激么？

恶鬼已经消失不见，回到了它应该去的地方，房间里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腥气，房间里的两人一站一坐，相对无言。

江慕似乎还没从“鬼上身”中彻底恢复，坐在地上喘息着，周西宴缓缓蹲下，与他平视，笑着说：“我说你不肯透露什么客户信息，原来是每天晚上来骚扰人家……”

“我没有！”

“是是是，你没有，不是你，我瞎说的。”周西宴替他来了个“否认三连”，但又不得不提醒：“可意识上不是你，身体上却还是你。”

江慕看了他几秒，有些疲惫地别过头闭上了眼。

今天白天在心理诊所看到男人的时候，他就认出对方了，男人并不记得他，不知道他和自己住同一幢公寓，只是没想到就在他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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