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2）

一提及这个名字，全班的目光都飘忽到了某个位置上。

所以说被如此简单地被发现逃课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程成的座位实在扎眼。

在十班这种学习气氛极为浓厚的班集体，每一张课桌的抽屉里面都是，卷子和参考书一把抓，放不下的就堆在课桌上，个别人的书堆到几乎可以与头齐平。

只有程成的座位堆满了垃圾，饮料瓶和用过的卫生纸乱七八糟地躺在桌上，课桌周遭的地板也是一片混乱，桌上堆不下的废品就扔到地上，俨然一个垃圾场。

至于书，那是一张纸都没有的。

和他坐得近的同学们都自觉地搬离了课桌椅，和程成离得远远的，只求不要靠近。就连程成的同桌，都尽量地让自己的课桌和程成的课桌隔出一道缝隙来，如果不是已经靠墙，退无可退，他的同桌能搬出一道东非大裂谷来。

程成位置的旁侧，是一个几近真空的地带。

教室空间本就小，这样不动声色营造的一点课桌之间的缝隙其实也没有多明显。

然而，同学们自以为的咫尺之遥，实际上就是程成眼中的天堑鸿沟了。

不光如此，程成的成绩在高一时期就是公认得差，想要在排名榜上找他的名字，省时起见，从最后一排看起就好。

这样的人凭什么能进实验班，一直是个未解之谜，具体原因没有人去探寻，也懒得去探寻，但是明显不是正常渠道，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

程成也自觉和十班这一群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透着优越感的学霸们保持着距离，只和高一时期就结识的那一帮狐朋狗友日日混在一起，结成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团体。

“钟荷！”沈老师声音轻柔，但其中的冷凝也不容忽视，“下课了去找一找程成，把他带到我办公室。”

钟荷响亮地应道：“是！”

“告诉他，新班规出台了，”沈老师不紧不慢地掰断了一只崭新的粉笔，“暂时只想好了一条，逃课一节者宣告失踪，财产充公，如果不到我这里来登记详细理由，抹掉失踪记录......”

“他的财产就是公共财产了。”沈老师永远笑得人畜无害，“没有什么其他惩罚，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

“我记得程成最爱的模型还放在书包里带到学校来了？”

全班同学：沈老师好绝一男的。

早自习下课的铃声一响，钟荷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姿态如风，神情坚定，没有丝毫对沈老师指派的危险任务的担忧和恐惧，可见班长思想觉悟之高，甚至隐约有一丝迫不及待？

可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近距离接触不良校霸的。

与此同时，说做就做的梁颐笙也展开了行动，她地理位置优越，只需要转头就可以和后排的周声搭上话了。

第一次和风云人物搭讪，梁颐笙还是有一点紧张的，她和罗襄君以目示意互相鼓励了半晌，才轻咳一声，开了口：“声哥......”

周声懵懵地把埋进试卷堆的头抬起来，听到叫自己名字的不是属于叶鹤的声线还没反应过来，轻轻地啊了一声。

短促的语气音，又软又轻。

梁颐笙从心底里发出被萌到爆炸的尖叫，激动得脸都泛红了，随口挑选了一个话题，“声哥在做什么试卷呢？”

其实周声是低下头看放在桌膛里的手机，第一次被除了叶鹤以外的其他人搭话，周声手足无措，这样残酷的真相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问一句答一句，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跶，“......语文。”

“语文啊？声哥觉得这套试卷出的怎么样？”

“......还行？”

“上次沈老师布置的那个作文作业，你......”

“40分。”

周声紧张得不行，桌下的手一直疯狂地怼着叶鹤的大腿，见叶鹤不理他，又讨好地去扯他衣角，快点帮我解围啊！我快把天给聊死了！！

难得有人——而且还是个妹子来找我搭话的！！！！

叶鹤视若无睹，纹丝不动。

梁颐笙的笑容也逐渐变得僵硬，无声的尴尬开始蔓延。

正当梁颐笙终于拜倒在声哥的高冷下，怀疑她一开始听到的小奶音的真假，并打算及时止损，战略撤退的时候，叶鹤终于开口了：“老梁，声哥叫你呢。”

一旁的周声睁大了眼睛，我什么时候叫她了？

已经转回去的头又转了回来，梁颐笙的大眼睛望着周声，满目都是受到学神召唤的期待。

“我......我......”周声才放松了绷紧的神经，既不忍让一个女孩子继续尴尬下去，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局面，一时间语无伦次，脑海一片空白。只能保持着平常的面部表情，桌下恶狠狠地踹了叶鹤一脚。

叶鹤我自岿然不动，眼神始终黏在打开的课本上，仿佛对身侧的风云变动丝毫未觉。

周声的脑子乱成了一锅浆糊，慌乱而不知所措地闭着嘴巴，直愣愣地看着对面女孩期待的脸。

——又要这样了吗？

——你永远都在对不起上来找你说话的人。

——交不到朋友，不是任何人的错。

——是你的错。

周声心脏狂跳，无边无际的自怨自艾淹没了他，他的眼睛慢慢黯淡了下去。

这时，旁侧伸出一只微凉的手，周声紧握成拳的手被轻轻地蹭了一下，有人无声地包住他的手背，让他滚烫的血液凉了下来。

叶鹤转过头，望向周声，嘴唇微动，做了个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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