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2）
“喏。”向菲菲塞了一张便利条在叶鹤手里，“钟荷给的。”
周声像只大狗一样好奇地凑了上来，想要一探究竟。
叶鹤看完之后立刻就将纸条捏成一团丢进了桌旁挂着的垃圾袋，叹了口气，把周声凑过来的狗头推了出去，“是钟荷约我谈谈关于程成的事。”
反正叶鹤向来是所在班级的心灵垃圾桶，业务范围极其广泛，从失恋到成绩下降，从吐槽渣男到寝室撕逼，什么话题都可以找他。且嘴巴牢靠，只听不说，相当的有信誉，是同学们真情流露的首选对象。
显然钟荷看出来她对程成的异常态度被叶鹤发现了。
叶鹤扔掉纸条之后就心事重重，女孩的恋爱话题向来是他最不善于调解的类型，他可以劝解失恋的人，却很难劝解一个陷入恋情的人，怂恿也不成，劝退也尴尬，进退维谷两相为难，左右不是人。
“唉。”
叶鹤叹气，喉咙口跟堵了块石头似的，沉沉的压得发慌。
周声用水性笔戳了戳叶鹤的手肘，他从叶鹤收纸条的时候就停住了手上的事情，开始观察叶鹤的反应了，“怎么了？”
“如果是你的话，在高中就遇到了喜欢的人，你会怎么办呢？”
周声闻言脸色一僵，“你有喜欢的人了？”他偷偷地瞄了一眼已经被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垃圾袋的小纸条，难道是有人跟叶鹤告白了，而且还正好是叶鹤喜欢的人？
产生这个联想的那一刻，周声心口发闷，一口气堵在喉咙眼不上不下的，燥郁之气没个发泄的出口，在胸口不断积累着膨胀，堵得发疼。
“没有，就是问问，是别人的事，来参考参考我的意见。”叶鹤鬼使神差地在周声面前多解释了几句，垂着头没敢和周声对视。
周声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提着的那一口气也放下来了，于是开始回答叶鹤的问题：“我的话......会直接表白的吧。”
“为什么？”叶鹤愣愣的，“不怕影响两个人高考吗？”
周声低下头，一丝红晕爬上了他耳尖，他小小声道：“谁等得及啊？万一跑了怎么办？我上哪儿找去？”
“这样啊......”叶鹤不知为何，眼睛一花，心口的律动快了几分，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那也不错......”
同桌二人，立时别过头，谁也不看谁了。
......
钟荷是个走读生，中午一放学就和叶鹤如约走进了“遇见”，在内室找了个位置坐下。
“遇见”的内室装修的十分用心，乳白色的木制门上挂着一串小小的紫色风铃，风一吹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明快、清脆而动听，门后面的墙壁贴着淡绿色的壁纸，中央钉着一块半人高的小黑板，上面密密麻麻地贴着爱心形状的便利贴，层层叠叠地，满是少年少女欲语还休的美好心事，好像风吹过的湖面，一圈圈荡漾开的涟漪尖尖犹带着青涩懵懂的情愫。
叶鹤和钟荷两人踏着风铃悠扬的铃声走进内室。
钟荷捧着她的柠C，心神不宁地咬着吸管，她低垂着脸，俏脸绯红，柳眉含春，含羞带怯的样子，迟迟没有开口。
叶鹤捧着温热的奶茶塑料杯，也没有贸贸然开口询问，静静地等着钟荷娓娓道来。
谁料钟荷不开口则已，开口就一鸣惊人：“我喜欢他。”
实锤了。
这下心神不宁地咬吸管的变成叶鹤了，他一堆疑问憋在肚子里转悠，最后叶鹤千挑万选了一个听上去不那么刺耳的问了出来：“你怎么喜欢上他的？”
程成是什么人？八中臭名昭著的不良少年，凭着教师子弟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进了实验班。自打进来后，每天拽的二八五万，对着一帮文科大佬鼻孔朝天，成功地被十班几乎所有同学排斥。
他能够以一己之力生生拉下班里的平均分，逃课逃晚自习一日没落，上次在沈老师手上吃了个暗亏，还是老实了许多，至少出勤率比以往好看了。但是仍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桌子从来不收拾，作业不做，小测交白卷，晚自习下课之后就和他那一帮狐朋狗友在烧烤摊子上胡吃海塞，熬到大半夜，宿管老师急的眼睛发红地出来找人的时候，才会施施然地回宿舍。
程成此人，五官其实也能够的上一个帅字，只是每天剃着个吊儿郎当的杀马特发型，白天上课懒懒散散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实在跟女生的主流审美搭不上一点边。
在叶鹤和程成为数不多的接触中，程成都是嗯啊哦应付的，表现出一点情绪波动就是哼哈嘁，岂是一个拽字了得。
钟荷一个钟灵毓秀的小美人，论起成绩也是龙凤之才，年级组里头不知道多少男生对着她怦然心动，更何况钟荷一个秉持着“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的乖乖女，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和程成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钟荷眨了眨眼，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容来，笑涡里面盛着满满的蜜糖，满满的少女情态，“就是九班的那群人嘛......”
“上一次程成被处分也是因为九班，那一群人在实验楼后门抽烟，一边抽烟一边骂十班，好多人都骂上了，说的特别难听，我气不过就跟他们吵起来了。”
钟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拂去垂落耳边的一缕碎发，温温柔柔地继续道：“结果他们吵不赢我，就动手了。”
“程成正好路过，就把他们全部打趴下了！”钟荷喃喃道，“他那个时候真的特别帅气！”
钟荷交叉着手，把下巴搁在上面，嗓音像棉花糖一样柔软甜蜜，“他还说......”
叶鹤：“说啥？”
“他说，十班的人，就你们也配欺负？”钟荷不好意思地错开了叶鹤直视着她的目光，满脸生晕，那兴高采烈的神气，明明都已经努力压制了，依旧无法抑制地在叶鹤面前流露出来。
叶鹤从来没见过钟荷这个样子。
钟荷温温柔柔的，说话也是舒适得体，柔和似水，却是不折不扣的理性派，条理分明思路清晰，语气和缓却没什么情绪波动，鲜少流露出这样的情态。
在叶鹤还在神游，感慨少女恋情不可捉摸的时候，钟荷已经絮叨完了她和程成的美好回忆，开始总和陈词了：“我觉得我们都被对他的固有印象束缚了，他其实也很喜欢十班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钟荷说，“他其实也特别好，对不对？”
叶鹤咬着吸管，边附和着点头。
钟荷再接再厉：“其实啊，他也不比周声差呢，人长得帅，只要把发型换掉的话......”
一丝微小到难以察觉的不满从叶鹤的心房某处扩散开来，这种情绪实在是太过于陌生了，以至于他甚至都没有察觉，只是心底悄悄地攀比了一下——
成绩上，周声完胜。
外貌上，周声完胜。
性格上，周声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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