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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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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与江湖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朝廷有朝廷的法律,江湖自然也有江湖的规矩。

若是良民犯法,则需上报衙门,由朝廷量法定罪,若是绿林好汉犯了事,则会由六大派各自派人组建的邢罪堂审理。至于魔教黄泉宫,那自是不论朝廷还是江湖,均人人得而诛之的。

如今江湖游医白煞苏去病无故身中剧毒死在福缘客栈,按理说应当交由邢罪堂办案,可考虑到最有嫌疑的凶手屠圣手已经归隐多年,且开了朝廷有备案的医馆谋生,算作良民,这案子最后还是交由豫州城衙门办理。

现在,福缘客栈和千金堂周遭均已戒严,相关人员都被官兵暂时看管起来不得随意走动。福缘客栈大堂正中四张方桌临时拼作一个大桌,充当现场审讯地点。掌柜的赵福缘哭丧着一张脸与面色惨白的来福战战兢兢立在一旁,豫州城衙门的严捕头坐在大桌上首,背后立了几位神色凛然的衙役。

门外熙熙攘攘的围着一群好事百姓,门内严捕头一双鹰隼似的利眼扫过大桌四周坐着的几位嫌疑人,端的是气势严峻,叫人大气都不敢出。

坐在四周的正是昨日入住福缘客栈的几位房客,夹着一位外来的千金堂大夫屠圣手。严捕头盯着四个人的时间尤其长,显然将他们当做重点怀疑对象,想要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昨日与死者发生过恶性斗殴的屠大夫,根据围观百姓的口供,屠大夫与苏去病结仇多年,两人当街殴打时屠圣手公然骂出过“找死”等威胁字眼。屠大夫独自一人占据一边桌子,脸色发黑,十分暴躁不悦的模样。

至于另外三位,则是与死者同住第三层的楚瑾、孔崇儒以及孔崇生。福缘客栈并不算大,上房满打满算只有四间,从右往左的房客分别是楚瑾、苏去病、孔崇儒、孔崇生。严捕头扫过坐在一起的这三人,楚瑾慢悠悠的品着面前的粗茶,一派淡然温和的模样,好像真要从那涩苦的茶水中品出些龙井毛尖的韵味来,瞧见他看过来还点了点头,很是友好的微笑了一下,严捕头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镇定自若的嫌疑犯,面皮不禁有些抽搐。

至于孔氏兄弟两人,便是十分正常的慌乱模样,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孔崇生紧紧挨着兄长坐在一起,本就病弱的他此刻面色白的像鬼,孔崇儒虽然一脸忐忑不安,仍旧伸出手臂揽住弟弟,不时低声安慰两句。

最后一边坐着的便是住在二楼的三位房客了,正是宿醉未醒的莫冲——他是被衙役从床上拖下来的,这会儿还栽在桌子上迷糊不清,眼睛半闭半睁,嘴里仍不忘念念有词的诅咒着该死的柳沉笛,以及黑熊大汉和老鼠精——这二位江湖唤做“流星飞叶”,大汉叫做步休,使流星锤,老鼠叫做梅凿,使暗器飞叶针。莫冲身上酒臭冲天,一个人占了一张小桌子瘫着,流星飞叶不约而同坐的离他远了些,离着楚瑾倒是十分接近。

老鼠精梅凿坐不住,几次想找人搭话,可惜大堂内一片肃穆,除了骂骂咧咧的莫冲以及怪胎楚瑾品茶的动静外,一片鸦雀无声。

严捕头几乎可以排除苏去病服毒自杀的可能,苏去病中的是朝廷严格管制的禁药——剧毒七窍断魂散,一旦中毒几乎是顷刻毙命,虽然他的房间看起来根本没有丝毫外人进入的痕迹,但根据昨晚在大堂用饭的证人口供,苏去病出现在豫州城明显是冲着城外青屏山上的明月山庄去的,且胸有成竹,断不可能在此时自杀。

二楼三位房客的嫌疑也几乎可以排除,这三人与苏去病素日里并无仇怨,莫冲那副烂醉如泥的模样,能半夜爬到三楼给苏去病下毒简直堪称天方夜谭。而流星飞叶二人昨日巧遇旧识,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到花楼寻欢作乐一整夜未曾离开,这点花楼一干人等都能作证。

严捕头又在四位重点嫌疑人身上停了停,身份不明的楚瑾、远到求医的孔氏兄弟以及死者宿敌屠圣手,四人都没能看出什么端倪。严捕头终于放弃威压逼迫,开口问道:“昨夜三更前后,各位都在哪里干什么?”

屠圣手很是暴躁:“能干什么,睡觉!”

严捕头道:“你有家不回,为何要睡在千金堂?”

“学徒外出采买药材,没人看门,老子就留下了,有问题吗?”

“可有人作证?”

屠圣手极为不情愿道:“没有!”

严捕头又去看楚瑾,“你呢?”

楚瑾很是配合的放下研究半晌的茶杯,想了想道:“睡到子时,觉腹中饥饿,便下楼寻了小二开小灶。”严捕头去看一旁的来福,来福惨白着脸点点头,“不错,楚公子来找我,那会儿刚好听到更夫打更,确实是三更前后。”

赵福缘很是配合办案,补充道:“小店每日食材都有定例,捕头可以对照账本查验是否属实。”他抖抖索索的拿出一个半旧的账本,严捕头挥挥手,身后两个衙役接过账本往后厨去了。

孔崇儒道:“我昨日睡到半夜,听得房外走廊有动静,便出门探寻一二,见是楚公子与来福,便又回房睡觉了。”

严捕头眼神突然凌厉起来,狼似的看着他,吓得书生面色又白了几分,严捕头道:“你听的什么动静?”

“就……”孔崇儒声线有些抖,“听到楼梯木板的嘎吱声,开门后……见……见一道黑影往楼下消失了,一开始以为是看错了,等了一会儿,见楚公子和来福在楼下,方才知道是……他们。”

福缘客栈的楼梯年久失修,不论是多么轻功高绝的人,只要踩上去施加一点重量,都一定会吱吱呀呀的惨叫。

严捕头神色更为严肃,他几乎是锁定的看着这个吓坏的书生,孔崇儒害怕的要命,仍旧倔强的护着怀里的弟弟,孔崇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手上死死抓着兄长的衣角,垂着头不敢看鹰狼般凶恶的捕头大人,缩在孔崇儒怀里细细颤抖着,坐在另一边的楚瑾叹了口气,一只手轻轻放上瘦弱的少年后背,安慰的一下下抚着,孔崇生被突如其来的碰触吓得身板一僵,随后又放松下来,却没有刚才抖的厉害了。

严捕头又要说些什么,自后厨和门外分别跑来两位衙役,后厨来的那位先俯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严捕头看向楚瑾,神色柔和了些许,而门外来的那位则一脸严肃,只说了一句话,严捕头便勃然大怒,拍桌而起,指着屠圣手道:“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衙役一拥而上,将屠圣手死死压在桌上,利落的锁了双臂。

屠圣手勃然大怒,剧烈的挣扎起来:“凭什么抓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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