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好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应该不会找不到。”（1/2）

81

放假前一天的下午，学校大部分没课的人都提前买了火车票飞机票准备回去，即使是有课的老师，多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些人心躁动的大学生请假的请假，翘了课也不点名。

祁声是正好没课的，也没有回家的打算，韩书宇郑涛临走的时候都问他要不要上他们家跨年，连一向不主动邀请人的孙驰也问了一句，跨年当晚有没有空，他可以陪一陪祁声。

“声儿啊，”郑涛拖着行李，走到门口了还在苦口婆心，“你要是来我们家，我就可以把韩书宇一起拐过来了，咱仨开个烧烤趴啊，再请几个女孩儿一起聆听跨年的钟声，多合适。”

祁声有些无语地瞥他一眼：“哪儿合适了，赶紧走。”

“你也真绝了，家就在市内也不回去，”郑涛啧了一声，“窝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食堂阿姨都大部队撤离了。”

哪儿鸟不拉屎了。祁声懒得和郑涛吵，作势要关门：“假期有实习，要出外勤……你们到底走不走？”

“得了得了，”韩书宇笑着揽住郑涛的肩，朝祁声摆摆手，“那我们走了。”

“嗯，”祁声点了点头，偏头朝不说话的孙驰笑了笑，“路上注意安全。”

宿舍一下变得很空，说句话可能还会有一点不明显的回音。祁声随手点开了一首歌，歌手声线嘶哑，唱的是过分火热暴烈的摇滚，吵吵嚷嚷的，起码能把整个空荡的宿舍填得满一点。

他下午没课，原本是有实习要去一趟的，但他还是提前一天请假推了。

沈知文是今天下午到禹城的飞机。

祁声把电脑的声音调小了一些，打开手机，上面有两条未读的微信消息。他点开备注是“谢尧磊”的聊天消息，看过上面的内容之后，眉间微蹙，却并不是急着要回复的样子。

谢尧磊自迎新晚会结束之后，差不多也猜到了祁声和沈知文现在的关系，纵使他有心想要挽回和祁声之前的关系，但祁声已经没有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两个人的交流也比之前淡了不少。

聊天框里，祁声两分钟前发了一条“学长，你有你们班的花名册吗”。

“我们班的花名册我可以找我们班长拿，”谢尧磊回得很快，“是有什么用吗？”

祁声正要打下一个“是”字，却又突然顿住了。半晌，他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回了一句：“不用了，谢谢。”

谢尧磊发了一个问号过来，祁声不知道该怎么回，只好锁上手机，当作是自己没收到消息，俯身趴在了桌子上，闭上双眼。

——那天顾宇城给他发了消息之后，他还是没敢直接问沈知文。

明明是一张口就可以问到的事情，明明可以随口问一句“你们班有多少个姓沈的人”，可他一抬头对上沈知文沉静带笑的双眼，却又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就像是前一秒因怀疑而蒸腾而上的滚滚热气，下一刻微凉舒适的夜风拂过来，便把他的焦虑和不安都给打碎吹散，如何都聚合不起来了。

那天在宿舍楼旁临别前，沈知文大概是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劲儿了，却没有多问，也没有伸手牵他的手，站在一旁，眼神黑沉沉的，准备看着他上楼。祁声往前走了两步的脚步顿了顿，最后叹了口气，又转回了身。

当时已经很晚了，夜色暗沉，但祁声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沈知文拉到了旁边一处僻静的角落。沈知文显然没有料到祁声这突然的动作，看着祁声轻喘着，他皱起眉，伸手抚着对方的脊背，问：“你到底怎么了？”

祁声没有作答，抬头看了他一眼，便拽着沈知文的衣领，凑了过去。

那是个一触即放的亲吻。祁声还不太适应主动吻人，因此在沈知文反应过来之前，他便松开了手，短暂结束了这个亲吻。

不过是一个不到一秒便停止的吻，祁声却乱糟糟地想了很多。

他在想，他应该是要信沈知文的。他想，顾宇城还没有查到全部，再等一等，说不定那个班级里有好几个姓沈的，他恨的人不应该是他正在喜欢的人。

他甚至想到了如果沈知文真的是他哥哥，万一他也同样被瞒在鼓里，而自己提前知道了，是不是也算骗了他。

到最后，他只有一个想法。

——那不可能是沈知文。

他独独没有想过要去质疑沈知文，也没有想过去沈知文的班级深究。

沈知文站在他的面前，因为他难得主动的吻而笑开。祁声看着他略微有些得意的笑容，突然开始为自己的怀疑而感到更加不安和焦躁，道别之后，他匆匆给顾宇城发了一句“把全部资料确认好再亲自拿给我”，便勉强按捺住了心里的忐忑。

而后来心血来潮找顾宇城要花名册，只是想验证一下自己心里的信任到底值不值得。

但在谢尧磊真的要把花名册发给他的时候，他却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卑鄙小人，谈论感情之前还要探查别人的隐私，万一最后的结果是否定的，他只会觉得愧疚。

微信唯一的置顶里最后的消息，是沈知文发给他的航班号和时间，还加了一句“你先休息”。祁声重新打开手机看了许久，像是努力抓住了一根河边摇摆的稻草，捏着手机，再次闭上了眼睛。

82

下午的时候，祁声趴在桌上不小心睡着了，被沈知文打过来的手机铃声惊醒之后，才匆匆忙忙地跑下楼。

沈知文的机票是晚上的，前两天祁声一直坚持要早一点到机场，沈知文和他解释了很久只需要提前两个小时到就可以了，祁声却还是摇了摇头，低声说还是早一点比较好。

沈知文拗不过，提前叫了车，把行李放上去之后，将睡得有些发懵的祁声拉上车，笑着问他：“是不是差点儿睡过了？”

“……嗯，”祁声有点不好意思承认，抿着唇，弯起了一个弧度，“有点困。”

“那一会儿回去好好休息，”沈知文摸了摸祁声的脑袋，“都说了让你不用陪我，还要一起过来，还说一定要这么早。”

祁声抬起手肘撞沈知文的腰：“……早一点去起码不会错过飞机啊。”

沈知文失笑：“学校离机场不远，祁声，你觉得我提前两个小时过去，会错过飞机吗？”

他话音落下，祁声便绷着嘴不说话了。沈知文等了良久，在他以为祁声有点生气的时候，身边的人突然朝他身侧靠得更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让他差点儿听不见。

“……你怎么这么笨啊，”祁声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狼狈和责怪，“谁说我不知道提前两个小时过去就可以，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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