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03- 索尔.奥丁森

他又回到了那艘飞船上。

断裂的舰桥在真空里缓慢地分崩离析，到处都是火辣辣的烟气……

但是缺了什么……有什么是本该在这里的……

索尔.奥丁森瞪大了眼睛，四下寻找。他发现这次和他所有的梦境都不一样——那本该是躺着他的养弟的地方，被灭霸扼断了颈骨和咽喉的邪神本该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地躺在那里，躺在他跟前……可现在那里什么都没有。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

被那些飞船残件固定住的索尔.奥丁森，像是困兽一样地挣扎着。他脏污的脸上全都是血迹，猩红把黑灰冲开，露出本来皮肤的颜色。他似乎在怒吼，在悲鸣……可这些全都是无用功。他熟悉的一切依旧在消失：他看到他的人民尸体陈横在飞船的各处，海姆达尔的金瞳慢慢失去了光泽，看到瓦尔基里被数根长矛刺穿、固定在半空中、流下来的血都已经干涸……可这里唯独没有洛基。

这里有将死未死的雷神，有他失去的人民和流离的故乡，这里的一切像是“完美”的终点。

有那么一瞬间，就只是一瞬间，雷神甚至觉得这才是本该发生的事情。这才是他的命运。

他沉浸在这种虚幻的、没出息的释然中，看着这一切，心中可悲地滋生出些难言的圆满。

一只泛着死气的、蒙着层灰色的手从梦境中自他胸口处穿过，再便是整条的胳膊……索尔瞪大的眼睛，在那些混杂着悲苦和惊喜的泪水中看到了洛基。

他的养弟，阿斯加德的邪神，以冰霜巨人的样子出现在他的梦境中。洛基带着那长长弯角的金盔，披着曼长的墨绿色披风；洛基看上去几乎像是从他的身体中剥离出来的。

邪神缓步走向那垂死的雷神，他背脊挺得笔直，骄傲得如同一柄能刺破天际的长枪。洛基踩着那些阿斯加德人的尸骨与阿斯加德号的残骸走过去，他走得从容而优雅，仿佛是要去给某场庄重盛大的庆典致辞。他肩上披着的墨绿色披肩在地上拖拽，被烟熏火燎出一块一块焦灼的斑驳。他一直走到索尔的跟前才停下来，他蹲下去，用自己死气沉沉的、淡蓝色的手摸了摸雷神的侧脸。

缱绻缠绵。

索尔看着那个将死未死的自己艰难地牵了牵唇角，真切地、开怀地笑了起来。

索尔看着那个一身气死的洛基凑过去，吻了吻那皲裂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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