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2）

滚烫的刺痛感狠狠地撕裂雷神的脑子和心脏，仿佛要把他整个儿都劈成两半。

他的梦境像是烈阳下的积雪融化，他又一次回到了命运三女神所在的金色荒原上。那颗挺拔丰茂的梣树舒展着自己浓密的树冠，这就是荒原上唯一的参照点。树下，金色的兀儿德之泉旁围坐着美丽的·、少女样貌的命运三女神，她们看着雷神，眼睛里是凉薄的悲伤和怜悯。

索尔浑身湿漉漉的，兀儿德之泉的泉水还停留在他的身体上，顺着他的胡子和头发滴落。湿漉漉的雷神跪在命运三女神和兀儿德之泉前。现在，萦绕在他脑子里的迷雾散去了，真相被狼藉地展露在他跟前，如此残忍和不堪。

“该是我……”他喃喃地说道：“那个时候……在阿斯加德号上……该是我。”

“那才是‘诸神’的命运，那才是我们所有人的命运……没有人能逃过诸神黄昏。那才是。”

命运三女神看着他，她们很安静，她们一言不发。可她们脸上的平和与眼睛里的悲伤怜悯已经笃定地告诉了雷神心中成型的答案。她们已不需要再说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呢？他被灭霸用镶嵌了力量宝石的无限手套锤击到太阳穴上的时候没有死去，在被星辰之力穿过身体的时候也没有死去，甚至在那漫长的五年里，他沉浸在半个宇宙逝去生命的哀嚎中自我鞭笞，他依旧没有死去。

神是不会死的。

可就在现在，他跪在这片金色的荒原上，跪在兀儿德之泉、世界树和命运三女神的跟前，他觉得自己被一把钝刀子细致地切割成碎片。

即使如此，神被凌迟，依旧不死。

斯考尔德那宛如婴儿啼鸣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命运是可以接受献祭的，一切都可以接受献祭——只要那祭品和需要得到的东西对等。”她这样说：“命运喜欢品尝极端的悲苦，那就是命运本身的味道。我们不喜欢，可它的确美妙。”

这位代表了未来的女神声音本就带了些哭腔，而她说这些的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的撕裂感便格外显著。她用这种柔嫩而天真的哭腔说着那些也许她两个姐姐都不忍讲述的东西：“他把自己献祭给了命运，他改动了你的命运。而他做这一切的时候，他只是想做而已。”

“伟大的雷神，九界的守护者，奥丁之子——”她半垂着浓密的睫毛，仿佛正看着自己裙子的下摆；她纤细的手指在兀儿德之泉金色的泉水中轻轻搅动。她看起来甚至像是在梦游，像是在无意识地说话——命运的神谕。

“你本该死在阿斯加德号上。没有一个阿斯加德人能逃过诸神的黄昏。”

TB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