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卷（三）（1/2）

秦子舒的魂灵在纳灵珠中得以安然无恙地出了镇子，在其一路指引下，南易和小桃来到了杏落村。

站在一处茅草屋前，其门紧闭，南易拍了拍门，也是毫无响应，秦子舒顿时极为不安，声音幽幽地从纳灵珠中传出：“怎地无人在家？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小桃立即安抚：“你别担心，我去邻家问问。”

四月里，阳光正好，万里无云，家里有人的都敞着门。

小桃跑到了邻家，探头往门内瞧，便见堂屋里有个七八岁的孩童正蹲在炉子前熬药：“小孩，你旁边这屋里的人呢？你可知去了哪？”

正专心守着炉子的孩童顿时被吓了一跳，扭过头来看向小桃，黑溜溜的眼睛望着，憋了半晌才接话：“你是谁？”

许是说话声惊动了人，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老妪走了出来，眯缝着眼睛打量了小桃和其身后站着的南易几眼：“你们要找谁？”

南易越过小桃走向前去：“我们是子舒姑娘的朋友，受她所托，来看望她的家人。”

那本是一脸懵懂的孩童顿时跳了起来，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仰着小脸，总算是露出了孩子应有的笑容：“是姐姐让你们来的？姐姐还好吗？在酒坊做活是不是很累？她什么时候可以回来看看我跟娘亲呀？”

小桃看着那恨不得抱住南易大腿急切发问的孩童，松了口气：“原来你就是子舒姑娘的弟弟，你娘亲呢？”

秦子舒再次开口了，因无实体，声音极为空灵，除了南易和小桃，旁人无法听见：“两位恩人，子朗他年龄还尚小，你们切莫告诉他实情。”

秦子朗见小桃发问，想也没想便答道：“娘亲她干活去了。”

那老妪站在门框处，伸手将秦子朗牵了过去。

南易伸手将秦子舒的木簪拿出，那老妪的神色这才放松下来，将两人引到屋内坐下。

小桃将秦子舒拉到外面去玩耍，南易则是将实情告知了老妪。

老妪听完后摇头叹息不已，甚至还裹着衣角擦拭泛红的眼眶：“子舒这么好的姑娘，是我看着从小长大的，竟遭了这般横祸。子舒她娘也真是命苦哦，这才去了丈夫，女儿便也接着去了。唉，现如今她身子还没好透，每日里还是要服药，但也不想家里的重担全都落到子舒一个人身上，便也还是拖着生病的身体去干活，因着不放心让子朗独自在家，白日里便放在我这儿，陪我这个老婆子作伴。”

秦子舒听得哽咽：“娘亲……她病还未好，怎地还去操劳，若是身体支撑不住，子朗尚小，又该如何……”

老妪一说起来，便絮絮叨叨讲起了许多成年旧事，南易并不打断，也不接话，便是那般坐着。

不多时便是晌午，子朗欢快的声音传了进来：“娘，你快进屋，来了姐姐的两个朋友，姐姐一定是想我们了。”

小桃知子朗不适合听到一些话，在其要跟进屋时，蹲下身子，拉住子朗有着薄薄茧子的小手：“后面坡地上的牛羊可真多，带姐姐去看看好不好？一会大人们叫用饭的时候，我们再回来，可以吗？”

秦子朗适才和小桃一起在外面玩耍，已是非常喜欢这个好看的姐姐，点了点头，跟大人们打过招呼后，笑着跳着拉住小桃欢快地跑出去。

那进到屋子的妇人，身形极为消瘦，面色也有些许苍白，一进屋对上了老妪欲语还说的悲悯神色后，瞬息那张脸便更白了，声音有些颤抖：“这位大人，不知我家小女可安好？”

南易伸手拿了张符纸出来，轻摇之下便自燃成烬，用装满水的碗接住，化作符水，递给妇人：“你将之喝下，身上的病痛不出几日便会好。”

妇人一时愣住，反应过来后便立即俯身，双手接过碗，一饮而尽：“多谢大人恩德，还请大人能告知小女子舒的情况。”

南易没有隐瞒，尽数告知。

那妇人神色悲戚，身子抖动不已，似一片正簌簌下落的枯叶，将脸埋在了双手间呜咽念叨着子舒的名字。

老妪和其干完活回来的子女皆是围在妇人身边细声安慰。

南易只是抱臂站在一旁，似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

待小桃和子朗回来后，那妇人收起了眼泪和悲痛，大家齐坐在一起用饭。

只是席间的氛围极为沉闷压抑，只有毫不知情的子朗笑得非常开心，讲着适才玩耍的趣事。

小桃在这种氛围下，心中莫名有些难受，胃口恹恹。

待用完饭，小桃再次拉走子朗。南易将子舒嘱托的碎银子交给了妇人，自己还顺便贴进去了一部分银两，以保证娘儿两以后能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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