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存顾虑(1/2)
上辈子时,儿子还曾问过为何是“行千里路读万卷书”就不得了,千里才多远,能有什么见识。
他当然不能理解那时的千里,何况眼前的千里不是游山玩水!或许有连南雅都料不到的惨烈!
“姐姐,你们怎么不逃?有人看着你们吗?”天大地大,反正一家人都出来了,哪里不能活,为何非得走一千里。
“快快住嘴!”云儿登时唬了一跳,起身四下张望,一阵风吹过,卷起院里不知何时遗落的一片半黄树叶,从篱笆墙望去四下无人,倒称的一丝寥落。回身放缓了语气说:“再不可口出如此悖逆之言。”
云儿一直稳重,又以姐姐自居,从来都是和颜悦色,没有这么疾言厉色过,一想这年代还有这“圣上”的确是要当个顺民,心里暗暗把嘴缝上了,只不停点头。
云儿见此,倒放低了声音说:“傻孩子,怎么跑?到处是林子,能跑到哪?如今爹爹因服役时得官长赞赏,过罢年就可以不去教所做事,只每半月点卯了事,不必那在外逃亡的日子好?”
南雅猜测,定是有个叫教所的地方收纳这些流放的人,平时要劳动改造,表现好的,才可以期满分地如村民一般劳作。于是也并不多问。
“之前都是姐姐一人在家?为何不离其他村民近些?”在荒郊野外的,远离村民,想那时就算走了一年才到,至多不过六七岁,真真可怜。
“爹爹说,我们本是外来的,他们姓王而我们不过是姓刘,这里本就靠山而作,多一口人总有多一口人的不便。”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咳一声言道:“怪不得离他们远呢,怕是不欢迎吧,只是苦了姐姐,你一个人在家不怕吗?”
云儿沉吟了下,道:“之前倒有个小姨娘陪伴的。”
看来之前真是有钱人家啊,都流放了,还有姨娘呢!
“我这个姨娘,先是在我母亲跟前伺候的,后来跟这我们来了这里,多亏着她我才活着。后来……去年个,她竟不见了。”
“不见了?”一个大活人不见了,南雅吃惊的望着云儿。
云儿却没接话头,自顾自说下去。
“我们才来这里时,爹爹是要七八日才放回家来一次的,姨娘白日便牵了我手去山里摘菜,晚上搂着我给我唱歌。每我想娘哭泣时,她也会抱着我流泪。她说她原是没孩子福的,如今有了我却是个寄托,就如心尖尖上的肉一般,只要我不嫌弃,定是一辈子宠着爱着。”
“我哪里会嫌弃她?她真是如我的亲娘一般。”云儿低声哭泣起来,南雅也听着也是一阵心酸。
“初来时村民们怕我们连累,不是远远躲了不理我们,就是偷偷把我们的菜摘跑……”
“你们可以种地?”
“当今圣上鼓励良善之辈务农桑的,我们到这里的第二年,就从里正这里领回了恩旨,准许开荒五亩。我姨娘家时也会劳作,我姨娘说这里虽和家里季节不一样,水稻需要水源,必须挨着他们的水田,菜地却可随处辟来,这样村民就不会过于反对。还是种菜更加便宜。多亏着我姨娘肯吃苦,我们才活下来。”
如此看来,这姨娘倒是个能干肯吃苦的。
“那后来为何不种了。”
那云儿打开了话匣子却再关不上了。
“我姨娘自在院前辟了地,却不忍我动手辛苦,只让我在地头看着。她选种,拔草,灌溉没有不会的。就在那儿……”云儿似是想起姨娘的能干十分自豪,站起来一指前面不远处的地方。
南儿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望去,前面早已是荒草萋萋,一片寥落。
片刻那云儿落寞的说:“爹爹说,原不该一个女子去抛头露脸的种地。这里原是个荒蛮没教化的地方,人心更是险恶,偏我姨娘不听。”又像是为姨娘辩护般“我姨娘是个善良的人,她对人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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