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房子里的红姐儿（1/2）

福林镇的教所其实就是几排房子，十几年前教所原只有两间茅屋加一人负责点卯。那人便是那张三，谁不知原是镇上的混混。

这流放的人，多半是走不到这的。更有些有体面的，家里有人护着，跟着仆人，银钱打点着，等着得了特赦恩典回原籍。

后面南王不知怎的想起了这个地方，加盖了房子，在镇外开了荒，让他们务农桑。那些个吃不得苦，下不得架子的，少不了零碎苦头吃，撑不住死的了也是有的。谁管这些个把人命，谁让他们犯了事呢？于是聪明的就慢慢安分了。

要管的多了，又加了十多个人手负责督产。要说这些人也算能手，懂得远比福林的人多些。这教所的地也越来越像样子了，上面的大人偶尔来查，也是称赞的，还命一些当地的能人来观摩他们劳作。

以前的张三，现在的张教司大人，走在那田拢间巡视，十分得意。

这些年流放的人多起来，不过能活过十年的不多。像刘铭这般识时务的更是不多，眼下他正挽了裤腿站在泥田里，不知在做什么。

“刘铭！”张大人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他见了这刘铭就想喊一喊，然后看着他着急忙慌急跑过来的殷勤模样，格外舒心罢！

果然那刘铭拔脚不及，掉泥田里了，又急滚滚跑过来:“大人，大人唉，您老辛苦，怎么到这里来了？”

张大人被他逗弄的十分受用，问道:“你做什么呢？”

“我在胡乱想，要是在田里放点小鱼儿，等他们长大了，给大人做了吃，味道岂不鲜美？”

“你这狗才！鱼有什么好吃的，一身是刺！这田地里黑乎乎，养出的鱼能好吃？”

“大人高见！原也是我新捡了个女儿，她做了那鱼，除了刺，还算入的了口。才胡乱想着鱼的事。”

那张三避开他的泥裤子，搂了他脖子在耳边低声说:“你这狗才，倒是有福的，有个勾人的小老婆，这又添了个女儿？带来我看看？”

“路边捡的小乞丐，埋汰的很，头磕的破了相，疯疯傻傻的，不然她也不会下河捉鱼。怕扰了大人。”

“果真？”

“千真万确！”

“那便算了，”张三顿时失去了兴致，转又低声道，“教所红房子里那么多姑娘媳妇，就你那小娘也不显得老，倒比那年轻的可人疼，受用的哟……”那笑声甚是龌龊不堪。

刘铭攥紧了拳头，低头赔笑，却不敢作声。

突然，张三又放开他，正了正衣冠又变成了张大人。

“刘铭，好好干！”说着便远去了。

刘铭的笑脸慢慢冷了下来。

教所司确有一排红砖盖的几间房，流放人员的家属一般是不住在教所的。除了……极个别容貌清秀的。

这红房子官面上说是为了方便长官用膳设的小灶，长官们来了，自然是要招待的，倒是给张三挣了不少颜面。只是长官们一年来不了几次，多成了张三并一些得脸里正的欢乐窝。

红房子前菜地里，一个身材窈窕的夫人正在侍弄菜地，天近迫暮，更趁的她肤色白净，神情恬淡。别说是福林，就算是南岭这整个乡间，也是少有的。只是离近了，眉头处却是有丝细纹。

几个教司里的差官说笑着走过来，见了她远远调戏道:“红姐儿，莫不是知道你大爷饿了，拔菜给我吃？多拔些，大爷才有力气。”几个人跟着一串粗野的玩笑，红姐儿也不理他们，只端了菜筐回到屋中。

屋外的人因怕那张三，平日里也不过嘴上沾些便宜，断不敢胡来的，于是隔着房门加两句油荤，说笑着远去了。

红姐儿走过去刚把门对上，刘铭从门后突然捂了她的嘴，一双手在她身上乱摸，黑暗中她吓了一跳，挣扎间已被他推到了床上。

“装什么贞洁烈妇，旁人弄得，我倒弄不得了？”刘铭恨恨的低声道，举止间十分粗重。

红姐儿身子僵了僵，便由他去了。

“你怎么还不回去？云儿不怕吗？”

“你倒还晓得操心她？”顿了下说，“我见那张三午后不久就走了，来问你件事。”

红姐儿冷笑道:“你自然是有事的，不然来此处做什么？”

刘铭望了她一眼道:“你早被野男人弄歪了性子，我原不指望你还掂念我，多看着云儿面吧！”

“云儿是你的女儿。”

“她是我的女儿，可也是你那夫人，你那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小姐的女儿。若是你不中用，我便把她送了张三也好啊。”刘铭一双眼阴恻恻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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