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公子（1/2）

到家时已是擦黑，仲永气的骂道：“果然是个娼妇，惯会无情无义的。如今全让她学了去，倒想着甩了我。待我想了法，却来让她好看。”

南雅道：“我今天也见了，此法不过是抓住人一时的感情所在，那些富人虽风光，心里却是藏了些事的，一时动情罢了。时间久了，不免互相传言，看出端倪，便觉刻意可笑了，如今早开脱了，做别个打算也好。”

仲永顿了下，道：“妹子，你总能在关键处点醒我。原想着找了其他姑娘合作，听妹子一说，细想之下果真如此，最近也做的乏味，左右已赚了笔钱，以后再做打算。”

仲永果然是个做事伶俐的，不几日便在渡口附近50两盘了个铺子，请了一个跑堂的，一个烧菜师傅，红红火火的开了业。巷中邻居全来庆贺，连房东也恭维着说了番话，表决心道自己不像有些人家，看不上外乡人。又说自己有两个儿子，老二还未婚配，做的是打渔的营生，有事招呼一声就可。

仲永打着哈哈谢过了，看着他红光满面的应承来宾，哪还是当初的小乞丐模样。

开业酬宾后，店里生意寥寥，南雅也觉得选址过偏，仲永却成竹在胸，道：“清烟那里一个话本买来的消息，这个地方是极好的，你且等半月再看。”

果然不久后，就有一批路过的军船停靠，在不远处扎营。应水城渐渐热闹起来。仲永每日忙个不停，又请了伙计，却不让南雅去店中露面。南雅见一切顺遂，又生了早去安州的念头，又怕他横生枝节前来阻拦，想悄悄走了了事，一连准备了几日，把东西收了放在床里间，只待时机合适便留书告辞。

一日想起烤白薯的味道，在街头闲逛，一个脂粉摊边竟见到一个镜子如当初许渊送她的一样，想买了带在身上，一问之下钱却不够，站在摊边左右端详着不肯走。街巷中突然一阵嘈杂，应城中常有些兵勇上岸，常有些事件发生，这一次却是当兵的撞倒了一个婆婆，反指骂婆婆躺地上讹人。南雅见那婆婆神情很是痛苦，并不像假装。见那兵痞又和旁边糕饼铺老板起了争执，忙上前扶起那个老妇，又帮她收了菜篮，果见她膝盖处在青石板上磕了一大片青。

糕饼铺老板正和那人吵道：“你们是打了胜仗，可也不能没王法。吃糕饼不给钱，撞了老人却反骂她讹人，倒是谁在讹人。”

顺着他一喊，行人纷纷看着即将离开的南雅二人，兵痞骂：“她自己碰着我摔得，可不是讹人。”

老妇气恼着开口道：“你撞了我，不扶我也罢，为何骂我讹你？慢说我是个老的，就是个常人，这是什么道理，再说一遍，我可没有讹你。”

人声鼎沸中，那兵痞早忍的不耐烦，嘴上骂骂咧咧便来推搡，南雅挡着老妇，阻拦道：“她一个老人，又受了伤，青天白日的，手下还是留些情吧。”

一句话却又引来了灾祸，兵痞反故意嬉笑道：“小娘子，让我如何留情，来让哥哥看看，倒是哪摔伤了。”

说着就要上手，人群各种声音切切，却无人上前阻拦，扭打间把南雅手中未来得及放下的镜子撞地上摔碎了，倒引了旁边摊老板一声惊呼！

南雅心道今天要出丑遭殃，却无计可施。正急怒间，却见他被人抓住了手腕，一个长身玉立身着湖蓝色长袍的公子怒道：“狗奴才，你好大胆！”

兵痞见来了个多管闲事的，落了面子，动不得手，更加气恼，骂骂咧咧的对着他踢打，还未瞧清楚招数就被他几个动作飞踢出去。

飞掠时的动作如此从容潇洒又熟悉，如那梦中的许渊，在那乡间小路上飞掠着来寻她。登时喉头哽住了般，几欲哭出来。

“姑娘，姑娘…”

南雅一回神，早已不见了兵痞，连围观的人也已走远。他星目含笑望着自己，竟有些似曾相识。红了脸拜谢道：“深谢公子。”

公子淡然笑道：“应城本是太平，如今被他们闹成什么模样，没吓到姑娘吧。”

南雅红着脸摇头，脂粉摊老板适时出来笑道：“姑娘，我那镜子…”

南雅捏着口袋，脸更加红成酱紫色。

公子对后面的小厮示意了下，便有小童来付钱。又道：“多给一个的价钱，我见这姑娘适才看了半天，定是十分欢喜这镜子。”

南雅急忙推辞不收，道：“今日蒙公子大恩，不知公子家住哪里？姓谁名谁？这镜钱算是我借公子的，明日此时我定来奉上。”

公子沉吟道：“我姓罗，家不住这里。区区小钱别放心上，女孩家原爱美，我有个妹妹和你年龄相仿，我也不知给她带些什么，不如你也帮我挑一挑，这镜子算是我答谢你的。”

南雅道：“明日公子还来此处，我定要把银钱还了才心安，公子不嫌弃，我挑几样就好，要什么答谢？”

公子笑道：“如此便麻烦姑娘了，镜子还是替你买了罢。”

南雅腼腆一笑，替他细细寻了几样时新的小玩意，罗公子一一买了，又把镜子递给南雅，拱手道谢告辞走了。

南雅鬼使神差的接了那镜子，望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思绪飘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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