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公子（2/2）

突然有人耳边道：“妹子这是在看谁？”

原来仲永听人传信，远远的跑了回来，没赶上正乱时，到跟前却见一俊郎男子递了镜子给南雅，南雅竟接了，还怔怔看着他的背影不肯离去。一时心中各种滋味，便阴恻恻在附在她耳后问了一句。

南雅自是唬了一跳，惊道：“你怎么来了？”

仲永也不说话，阴沉着脸前面走了。也不去店中，反径直往家的方向走去。

南雅还道他又要训她多管闲事，也不以为然，又去菜市采买些菜蔬才慢慢回去。

仲永如火上烤着般在家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来，那火已渐渐上头，把桌上冷茶吃了几盏才勉强压住。

见她一进门，紧逼问道：“妹子为何无事乱转，不知这街上不平静？你可知我店中忙碌，一刻走不开，却要为你劳心。”

南雅道：“总要去买菜吃饭，你自忙你的，不用担心。”

仲永道：“你说这话却是没良心，我不为你操心，却为了谁，你以后不准上街买菜，我让人买了送来。”

南雅也动了气道：“原也没这么乱，不必麻烦了。”

仲永冷笑道：“挂着上街买菜，还是挂着哪个男子送镜？”

南雅登时涨红了脸道：“别人愿意送我愿意收，倒不碍你何事。”

仲永捶案道：“这话也说得出口，现如今知道的说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不知道也说你是我妹子，我也是小有脸面的人，银钱都给了你，命也捏在你手中，你这不是打我的脸！”

南雅见他紫红个脸如换了个人般，顿了顿，跑里间取了他这些日子陆续拿回的银钱，原样返给他道：“没人是你未过门的媳妇，也没用过你丝毫银钱，也没人捏了你的命在手中。阁下现在已经不同往日，我也不宜在此处久留。就此别过，提了自己的包袱就走。”

仲永急的从桌前站起来死死拉了她的胳膊求道：“好妹子，是我说错话了。原也是听说你在街边出事太过着急，你不知近来店中也常有麻烦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妹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全不阻拦，只求妹子不要急着走，你答应过半年后由我送你的……”

又把那软话小话说了一箩筐，只求南雅别动气离开。

南雅道：“并非因今日之事，原来我是男装，你腿伤未愈。如今已大好，生意也有进项，我在此处多有不便。再说我本就有事，也该告辞了。”

仲永道：“妹妹之前不是说要去南边寻个人吗？我店中倒有些南地的军官，我求了他们也好替你打探，你就算要走也不能此时，多少让我打探清楚，就算不让我打探，也要跟紫樱道个别呀，还有贺嫂子……”

说着放开南雅的胳膊说：“你若立刻就走，大不了让我羞愧一生罢，到了得罪恩人，连候上两日都不肯的。”

南雅又慢慢败了下来，说：“果真认识南边的人？就怕他们不认识姐姐，问了也是白问。”

仲永一见有门，也不敢松懈，“那怕什么，待妹妹详细给我说了，我再慢慢打听了，总比我们瞎摸过去的好，再说也要去安州，总要些时日。”

又把那好话说了尽，哄了南雅消气，把那包袱亲自放在南雅屋里见那匕首从包裹里露出一些，想了想也没敢去碰。出来跟南雅交待了别做晚饭，他去店中吩咐做了拿家里来吃，就匆匆走了。

南雅叹了口气，又是走不脱了。两年多过去了，云儿若是还在岭山村倒也罢了，若是真跟了那张大人，却去哪里寻她。一心想去安州，可真寻得到“许渊”吗？怕是天人永隔自断念想了罢。若过个几载仍寻不到这二人，是要留在此处，还是干脆去许渊坟前陪着？

想起街头那公子似曾相识的面容，像是梦里见过一般熟悉。又道自己错认，竟对许渊变了心。她一时去看那匕首，一时去看那镜子，心中一团愁丝寻不到根源。

挨到第二日，还是去街头摊处拿了银钱候着那公子，等了半日却也没见人影，心中放下了什么。脚步轻快的回去。

刚开了门，紫樱就急吼吼过来：“姐姐怕是不知，贺家大哥战死了！”

南雅也是一惊：“别胡说！你在家中，怎么知道他消息！”

“唉呀，我骗你做什么，我近来活少了些，今天才有空出来寻姐姐说话，见姐姐不在往前面串了下，恰遇见贺大哥军中兄弟来报，后面跟着这片的亭长，贺嫂子当场哭晕过去，连郎中都请来了，这会儿那些人怕是还在家中，还能有假？”

不等她说完南雅就急匆匆往前面巷中赶去，紫樱忙合和院门，紧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