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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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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二太太正在看账本,兆璋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

屋子里的人具是一惊。

只见他眼睛发红,带着一身凌冽的寒气,脚步虚浮,恍恍惚惚似乎有些魔怔的样子。

一贯谈笑自若的兆璋,如此失态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璋儿,”二太太不禁心里有些发憷,放下账本,“今日不必当值么?”

兆璋有一瞬间的恍惚,动了动嘴唇,沙哑着声音道:“给太太请安……”

婆子丫头面面相觑,二太太有些无措的看看一旁的心腹婆子,后者连忙笑着张罗道:“璋大爷快坐下罢!”

兆璋像盯陌生人一般看着她,默默的过去坐下,甚至还将递过来的茶拿在手里,有些麻木的划了划冒着热气儿的茶叶。

“太太……”他终于问出了心中盘桓良久的话,“鸢娘呢?”

二太太不想兆璋真的来找她要人,当即怒火发作,冷了语气道:“她自作孽,阴曹地府里偿命去了!”

兆璋瞪着眼睛,惊骇的看着二太太。

尽管冥冥之中早已预知,可是这应验的话还是刀子一样生生的割裂了一颗心。

半响,缓缓的闭上眼,两行清泪滑过。

“太太,为何?”他悲恸的问道,“为何连一个鸢娘都不肯成全我?”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二太太怒道,“为了一个不干不净的歌姬,你连应氏长子的体面都顾不得了?!”

“你们自我幼时便以应氏长子的名号压着我,”兆璋凄惨的笑了一下,“为着这个名号,我十年苦读,行坐卧立处处都被拘着……老爷与南家老爷是至交,我便要只能迎娶南家的小姐,你们要开枝散叶,便擅作主张的往我房里纳妾……仕途不顺,我也要在外经商历练,仕途顺了,我也要恪尽为人子为人夫的职责,因为我这辈子,无论活着还是死了,都是应氏长子,失了什么,都不能失了应家的体面,都不能失了你和老爷的一张脸!”

这些枷锁,我都一一认了。

——“只是为何?连一个知我懂我的鸢娘都不肯留给我?”

为何?连她最后一面都不得见?一世深情,竟然落得生不想见死相离的下场。

二太太从未被当面这样忤逆过,当即气的发抖,茶盏摔出去,茶水溅污了兆璋的下摆。

“家里哪一个不是这么过来的?!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的情深?”二太太指着他骂道,“我告诉你——情深就是我在这个家里几十年如一日的苦心经营,为着你们的前途忍辱负重、呕心沥血!情深就是我为着你们好、自己甘愿作恶人,为你们斩断荆棘、给你们铺一条光明正大的路!”

兆璋自嘲的笑了,笑应家,也笑自己。

他站起来,一腔怒火无从发泄,只觉得筋疲力竭,怔怔的出了屋子,迎面撞上了玉澄。

她也是害死鸢娘的罪魁祸首,他想。

“大爷,你脸色这是怎么了?”玉澄快步迎上来,拉着他关切的问。

他冷冷的抽走了自己的手臂,玉澄的娇艳的面孔近在咫尺,却只能让他作呕。

不成想这样一幅美丽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颗恶毒的心。

“大爷……”玉澄又去拉他,“你这是怎么——”

一股大力袭来,她跌倒在地,一众丫头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呼叫中,侧脸火辣辣的疼。

玉澄伏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时呆怔住了,茫然的捂着脸,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回望。

入目是一双既熟悉又陌生的愤恨的眼神,惊心动魄。

“毒妇!”他恶狠狠的道。

他扔给她的两个字,顿时将她凌迟的千疮百孔,血流如注。

“是你害死了她,害死了我此生挚爱!”

玉澄只觉得天崩地陷,一腔悲愤悉数堵在胸口——“她是你此生挚爱……”她只觉得可笑,“那我呢?我是你的正妻,我又算什么?!”

“你不是……”他冷冷的最后看了她一眼,甩袖而去,“从来都不是。”

从来都不是……从来都不是……

原来我这一辈子,都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天在旋,地在转。腹部随之而来一阵剧痛,周遭惊叫与忙乱的声音远去,她的意识变得游离……

眼一闭,终究是没了知觉。

京城郊外,杨柳依依。

玉澈接过荷包妥帖的收起来,笑道:“多谢溶弟慷慨解囊。”

“大哥哥此去,打算到哪里?”玉溶的眼里满是离别的落寞,强笑道。

玉澈的眼睛在微微刺眼的阳光下眯着,望望眼前的漫漫长路,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呀……”

自己仿佛一生下来就是为了证道,哪怕要历尽这无休无止的颠沛跋涉。

他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里,只知道绝非眼下。

“总有一些东西,你甘愿为之奋不顾身,你大哥哥还在不停的找啊……”玉澈安慰的拍拍玉溶的肩,“别担心。”

走了,舍不得,可若是不走,心永世难安。

“你这一走,我又不知该去哪里找你了。”玉溶含着泪。

南氏灭门,兄弟离散,终究是聚少离多。

“莫要担心,不管在哪里我都会给你寄信的——倒是你,”玉澈忍不住问道,“大明已经今非昔比,你一个人硬是要担起光复南氏一族的担子,只怕难如登天,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了,哪里是能轻易低头服软的?——其实世事轮回往复,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非人力所能转圜,挣扎再多也难免不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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