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陆星予是在某天回家的路上听叶程说，他妈妈回来了，就在陆家。

这一天距离叶程和陆星予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叶程已经渐渐融入新环境，因为物理出色深受班主任兼物理老师的老张喜爱，虽然他还是不太愿意给别人解答问题，但丝毫不影响他成为“叶大神”。

叶大神虽然总冷着一张脸，但真的很耐看。

叶大神虽然总不爱理人，但作业真的很好抄。

陆星予回家就看到了客厅中间打扮干练的女人，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叶程的长相和她像了七八分。

他进门的时候梁涵和徐静正坐在沙发上聊天，见到俩人回来梁涵便站起身招呼大家吃饭，徐静冲叶程点点头，母子俩完成一个短暂的交谈。

陆星予赶忙转头看叶程，试图在从来不惊不喜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波澜。

陆星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特别爱观察叶程的表情，可那张脸上五官仿佛被定格一样，连笑容都甚少出现。可能人就是这样，越想看就越是看不到，越是看不到就越是想看。陆星予不知道什么事能让叶程在意，能打乱他的节奏。他甚至觉得，哪怕天塌下来，叶程都能面不改色地抬起手把天顶上去。

可这一次，他还真的从这人脸上看到点不一样的东西。

叶程眼眸晶亮，似有烈火熊熊燃过留下焦黑的炭屑，转瞬即逝。

也许是趁着明亮的灯光，和着饭菜的香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陆星予发觉身边的人眉眼都柔和起来。

原来这是他快乐的样子。陆星予咬着筷子，在热闹的饭桌上出神。

他听梁涵说过，徐静工作忙，有的时候十天半个月个月都见不到人，叶程性子还冷，母子总是不太亲近。

可是见到徐静，叶程也是开心的，陆星予能感觉到这对“不太亲近”的母子之间奇妙的链接，血浓于水。

今晚迎接叶程的总算不是漆黑的窗户了，他想。

晚上母子俩回到叶程租的小公寓，徐静在屋子里转着看，叶程正在帮她把行李归置出来。

徐静看这个地方还算满意，也放下心。她随口问问叶程的成绩，虽然说她这个儿子的学习成绩从来不用她操心，但毕竟换了新环境，她怕叶程不适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叶程虽说还是少言寡语，但母子二人似乎都习惯了彼此之间沉默的气氛。

叶程插上电烧热水，水壶传来咕噜咕噜加热的噪音。

徐静坐在沙发上看着一直忙来忙去的儿子，现在她跟他站在一起，只能到叶程的肩膀。

那个人离开的时候，叶程也才到她的大腿根。

徐静左思右想，还是开了口:“小程，你还记得叶庭风吧？”

这个名字太久没在他的生活里出现过，突然被徐静提起来叶程还有点恍惚。

“妈，怎么突然提他？”

徐静冷笑一声，“这么多年没见，他上个月忽然找到我，说想见见你。”

叶程手一抖，赶忙问:“妈，他没怎么着您吧？”

“没有，他能怎么着，当年他做的那些恶心事儿我可是记得清楚，现在他还真有脸出现在我面前，还要见你。”徐静嘴唇微微颤抖，表情却是一脸嫌弃，像是粘上了什么脏东西。

叶程走过去把手放在徐静肩膀上，柔声安慰她说:“妈，既然他自己找过来了，那赶紧把离婚手续办了吧，这么多年了。”

叶庭风当年一去就不知所踪，徐静也找过几年，而且之后也不在原来的地方住了，更没了叶庭风的踪迹，离婚手续一直拖着没办。

徐静心里也一直记着这事，她伸手拍拍叶程的手背，宽慰道：“嗯，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跟他提了，你放心吧。”

随即徐静摆摆手，说：“不提他了，晦气。”

叶程点点头，热水已经烧好了，他倒出一杯另一个在空杯子里来来回回翻腾了几次，水温降下来才递给面带疲惫的徐静。

徐静接过来，欣慰地冲自己的儿子笑了下。

喝了水就去休息了，她明天一大早在A城还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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